龚府内和乐融融。
因为今日是薛慎之上门提亲,县令夫人将屋子装扮得喜庆,就连久不露面的大哥龚星昱,也被县令夫人召回来。
龚星昱与龚星辰是完全相反的性格,十分的沉稳严肃,俊秀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一双寒星般的双目看向商枝,朝她略一颔首,算作打招呼。
“大哥。”商枝唤一声。
龚星昱‘嗯’一声,从一旁拿出一个长木盒递给商枝,算作见面礼。
商枝双手接过,笑道:“谢谢大哥。”
龚星昱又看她一眼,端着茶杯饮一口。
龚星辰坐在一边看着心里很不爽,他用手指叩击着桌子,见商枝看过来,微扬着下颔,“这么点东西就收买你了?这声大哥喊得太轻易了。他最抠门,你看看送的是啥。”
商枝一不留神,手里的木盒子被龚星辰抽走,快速打开,里面躺着一套银针。
心机!
龚星辰将盒子‘啪’地关上,往商枝手里一塞,闷闷不乐的撑着脑袋缩在椅子里。
商枝心中一暖,龚星昱看着冷淡,只是他不善于表达而已,能送她一套银针,足以表明是用心了。
“我很喜欢。”商枝将礼物收起来。
龚星昱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县令夫人看着两个儿子,只觉得头疼不已。
一个太活泼,一个太古板。
这时,婢女进来通传道:“夫人,薛公子领着媒婆上门提亲了。”
“快请进来。”县令夫人站起身,她穿着一身绛红色的长裙,特地浓重的打扮一番,催促龚星昱、龚星辰道:“你们快起来,去迎接。”
龚星昱道:“母亲,对待提亲的人,不用太和颜悦色。”
县令夫人瞪他一眼。
龚星昱低声说道:“我们不为难他,已经算是很客气。”
龚县令体验一把老父亲嫁女的心情,龚星昱这良心话,说到他心坎上,“阿阮,你别心急,咱们不能太上赶着。”
县令夫人如何能不急?她是第一次嫁女,总该要显出对薛慎之的重视。他们看重他,他也会看重商枝。
虽然她这些都是多余的担心,但是忍不住想要做得更好更全面一点。
不一会儿,薛慎之与媒婆进来。
因为双方都很熟,媒婆只是走一个过场,纳彩与问名一起来。而需要合过八字之后,方能够纳吉,真正的定亲。但是商枝与薛慎之并不在意这一方面,这一趟基本上算作定亲。
大家各自坐下,婢女端茶倒水后,退了出去。
屋子里的人齐刷刷看着笼子里的一对活禽,眼中俱是一片震惊。
竟然是大雁!
自古以来纳彩最开始是用大雁,一表顺阴阳,二表忠贞。
雁一生只配偶一次,失去配偶,终生不再成双。
可如今大雁难寻,一般都是由鸡或者鹅替代,但是薛慎之却找来一对大雁,十分看重商枝。
原来还打算刁难薛慎之的龚星辰看了,撇了撇嘴,抱着点心当布景。
媒婆端着茶水看着商枝说道:“贵府千金生得标致水灵,瞧着喜庆是个有福气的,今日薛公子托我上门求娶令嫒,不知老爷与夫人的心意?”
按照正常的程序,商枝是不该露面,但是两家情况不同,商枝也便坐在大厅里。
龚县令与县令夫人自然是没有意见,他们都听商枝的意思,侧头看商枝一眼,见她耳廓泛着红色,心中轻叹一声,虽然早就知道他们二人心意相通,当真看着她满面羞涩的模样,心中生出女大不中留的感慨。
“薛公子一表人才,才华横溢,我们将女儿许配给他,自然放心不过。”龚县令装模作样的夸赞薛慎之,虽然说的是实话,可是这话却透着酸味。
媒婆笑呵呵地说道:“薛公子霁月清风,商小姐秀外慧中,两人当真是一对璧人,十分般配。”然后又问县令夫人要商枝的生辰八字。
县令夫人将庚帖给媒婆,里面的生辰八字是按照张老头捡到的那一日。
媒婆双手接过,将薛慎之的给他们。
薛慎之拿着庚帖,眼底的笑意如春风般和煦,自一旁的包袱里拿出一把坠着吊穗的桃木梳,两节头绳,几尺鞋布。
商枝也拿出一双布鞋,一方绣帕,这些针线活她不会做,都是县令夫人让常乐做的。
两个人交换信物。
这时,外面传来婢女的急促的叫喊声,“公子,你等等,这是内院,你若要见老爷,奴婢先进去通传。”
紧接着苏易闯入正厅,看着正准备交换信物的薛慎之与商枝,他急切道:“等等!”
苏易骨子里很注重血脉亲情,他既然知道商枝的身份,虽然还未相认,却是将她当做自己的亲人。而自己的亲人,如今要谈婚论嫁,自然该在苏秦两家的见证之下,而非在毫无血缘亲情的龚府。
他虽然不知道苏元靖是如何想法,但是母亲若是知道商枝是她的亲生女儿,定然会认回去,不会让她流落在外。
他们在商枝的世界里,缺席十五年,希望能够亲自见证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不希望留下任何的遗憾。
她如今只不过十五岁,还太小了,能够等……等到他将她带回苏家。
薛慎之虽然才华横溢,但是会试、殿试人才济济,他能否考中,谁也无法下定论。
苏秦两家的女儿,无须为政治而联姻,但至少能够有能力护住她的男人。
“薛兄,你年底便要赴京赶考,何须这般急切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