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看着脸色苍白,抱着自己双膝的永安,“谢谢你。”
虽然他们发现贺平章的异常,一直派人盯着他。但是永安能够派人告诉她一声,算是很有心了,商枝承下她的情。
永安摇了摇头,贺平章死了,她的仇报了,但是清白却回不来。
她的眼神很茫然,似乎人生已经失去憧憬,眼前是一片灰暗。
商枝知道永安心中的结,女子重贞洁,这是烙在她心口的伤痛,若是今后的人生不如意,痛苦会伴随她一生。
“公主,女人这一辈子并不止是为男人而活着,若是能够摒弃掉世俗的看法,同样能够活得很精彩。失去清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丧失了活下去的yù_wàng。如果你自己都放弃自己,又有谁会高看你?”商枝能做的就是开解永安,这个时代的女子,贞洁重过性命。若是这种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并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模样,对永安的遭遇,她无法评断,但是她始终认为,只要活下去,就会有希望。
“贺平章每日受挖心刮骨之痛,成为一个废人,他依然渴求着活下去。公主,这个世界你只是看到眼前的一角,还有很多你没有发掘的美好与精彩。等你走出阴霾,重新看看这个世界,就会发现那些所看重的,不过微不足道。”
“我生长在杏花村,吃着百家饭长大,名声并不好,人人厌憎,还医死过人,旁人并不信任我的医术,宁愿自己的孩子去死,也不愿给我救治,在这个时候我遭遇退婚,面临着被赶出杏花村。那时候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家里的米缸干干净净,靠着挖野菜与别人的救济活下来。我不是那种趋于命运的人,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都要凭借着自己的双手,给自己挣下一份家业,一步一步走出一条路。我成功了,从一无所有,到如今衣食无忧,还收获一个与我彼此爱着的男人。你是一国的公主,你的身份给你带来很大的优势,只要活下去,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只要活下去,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永安呢喃着这一句话,她抬头望去,只看见商枝下山的身影。
她真的也可以,活得像商枝一样精彩吗?
永安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商枝说得对,她生来比别人有优势,为什么要这般轻贱自己呢?即便此生不嫁,她也不必为生计担忧。别人的处境那般艰难,都坚定的活下去,她又有什么理由不活下去?
她若死了,母妃该怎么办?
永安眼睛里的茫然散去,凝聚着坚定的光芒。
——
商枝下山,薛慎之正好将山路中间的黑火药给铲平。
沈秋和白芷将黑火药扔进深潭里,满头大汗地走来。
“小姐,都解决完了吗?”沈秋询问道。
商枝颔首,看着脸色微微发白的白芷,“吓到了?”
白芷摇了摇头,当时心里奇怪,为何将马车赶进美肤馆院子里接她,并且重新换一辆马车,让空的马车先行,原来是用来挡灾祸。
商枝拍一拍她的肩膀,让她们上马车,继续赶路。
如今是四月初,商枝盘算一下,等回乡的时候,差不多四月底。
一路舟车劳顿,在四月二十五的时候,他们抵达杏花村。
商枝有一种近乡情怯,挑开帘子,远远地看着隐约只见轮廓的杏花村,与她离开时一样,只是地里一片葱绿,空气中似乎都带着药材独有的芬芳。
越来越近的时候,商枝才发现不是没有变化,村子里已经兴建新宅,都是青砖墙,青石板,焕然一新。从最贫穷的村庄,如今成为方圆十几里最富庶的村庄。
商枝带动村民种药材,村民手里头宽裕,有不少余钱,便学着商枝盖房子,如此一来,商枝的宅子倒不显得多打眼。
如今是春种时节,村民们在地里芒种,远远瞅着有几辆乌蓬马车驶来,最前面一辆马车觉得有些眼熟,一时没有记起是谁家的。
“李翠花,你说是哪家贵人来咱们杏花村?难道也是为了打听慎之?”刘大婶胳膊肘撞着李大婶的胳膊,“慎之可算光耀门楣,扬眉吐气,之前瞧不起他的人,听到他考上状元,全都夹着尾巴做人,找上薛定云,想将自家小子塞给慎之做书童。”
李大婶嗤笑,“这算哪门子的书童?慎之如今是大官儿,要个屁的书童!将儿子送给慎之做奴才,偏又顾惜着面子,说啥书童,简直要笑掉老娘的大门牙!”
李大婶觉得那些奇葩,和茅房里的苍蝇一样,让人心烦。
看着驶进村的马车,也没给好脸色,叮嘱刘大婶,“待会有事来问路的,咱们可说好了,不许搭理!”
“记住了……商……商丫头?”刘大婶一直盯着马车的动静,看着马车停在村门口,后面的马车跳下两个人,绕到第一辆马车前,将帘子给掀开,露出商枝光华照人的面容,不禁傻眼了,拔腿就跑过去。“商丫头,商丫头,你咋回来了?慎之呢?”
“刘大婶。”薛慎之从马车里下来,握着商枝的手,搂着她的腰肢抱下来。
刘大婶‘哎哟’一声,捂着眼睛,却笑得很开怀,薛慎之高中状元,与商枝的感情还是很好,他是个有良心的人,没有忘本。
“慎之,恭喜你高中状元!状元的名字是要在全国通报,茶花看见告诉大伙的时候,甭提乡邻有多高兴,你是咱们杏花村出的第二个状元!”刘大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