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滩那一边将药材挖采,清理干净,晾晒之后,租四五辆牛车,将药材运到京城杏林馆。
半路上,被堵得水泄不通,村长伸长脖子,看着不远处排起长龙的马车、牛车,一眼望不到头,等将药材拉进京城,只怕天也得黑了!
“奇怪,前面庄子发生啥事?咋那么多人围观呢?”村长从牛车上下来,往人群里走去,打听一下情况。
有人回答道:“你还不知道?贺榜眼造出筒车,有这筒车,可就造福咱们小老百姓,都来看筒车是不是他们传的那般夸张,一天能够灌溉几十亩地。你要知道,咱们的水车一天才两三亩,直接翻十几倍,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瞅见筒车之后,心中太震撼,竟然真的有这种神器!贺榜眼,不愧是榜眼,读书人的脑子,总比咱们干苦力活的灵光。”
“我听说当初皇上看中贺榜眼与薛状元的才学,在两人之间难做取舍,之后将两人请入宫,让他们当场策问,来决定状元的人选。皇上当初最看重的还是贺榜眼,可能是当场发挥不如薛状元吧。真是可惜了,他能造出这个筒车,可见他的才学。”
“薛状元能够取得状元,一定有他过人之处,咱们不能妄加揣测。”村长见过薛慎之,他的谈吐很不凡,而且是皇上钦点的,“皇上很看重贺榜眼,最后舍弃贺榜眼,说明薛状元比他还要厉害!如果不厉害,怎么可能让你改变主意呢?”
他踮起脚尖,看着远处小小的筒车,撇撇嘴道:“只有几十亩地算啥?商姑娘说了,她和薛状元要造的筒车,昼夜不停的运转,能够灌溉上百亩呢!”
其他人哄笑,不屑地说道:“大话谁不会说?上百亩?他们将筒车造出来了?”
有人拍了拍村长的肩膀,嗤笑道:“少说多做,才是最实诚的人。贺榜眼一声不吭将筒车造出来,薛状元牛皮吹出来,现在啥都看不见。咱们不贪图那上百亩的筒车,有这几十亩的心满意足了!”
“就是,有这几十亩的水车,已经足够了。咱们一户最多也就是十几亩地,多的也是浪费了!”
村长心里十分气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想说什么,被他儿子给拽住。
“爹,这些人不认识薛状元与商姑娘,咋会知道他们的好?您帮着他们说话,反而让这些人作践薛状元与商姑娘。贺榜眼造出筒车,能够造福他们,在他们眼中贺榜眼就是顶顶的好人。”付闻劝说村长。
村长生着闷气,在他心里薛状元与商枝是无人能及的,别人贬低他们,他心里自然不高兴。
有人暗讽道:“大叔,你瞧瞧,还是你儿子懂事。一大把年纪,瞎凑啥热闹?”
付闻反倒火气大,“不就是一个筒车,吹嘘上天!你们爱捧着贺榜眼,凭啥拉着薛状元给他做踮脚石?你们甭忘了,商姑娘研制的伤寒、天花、霍乱药,你们这么能,有本事你们大家伙病了,就别吃商姑娘制的药!”
一句话,噎得众人哑口无言。
贺锦荣正巧带着书童过来,听到付闻的话,他温润儒雅道:“这位兄台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不能将别人与我放在一起相提并论。薛兄十分有才华,他的学问令我折服。这一辆筒车,我不敢居功,是一次机缘巧合,我捡到一张图纸,上面只有一个大轮,我看到后觉得十分精妙,一连半个月未曾合眼,这才将筒车给完善出来。我相信,如果将图纸给薛兄,他一定也能顾造出来,只是我比他幸运。”
贺锦荣不是蠢笨之人,他很谨慎,毕竟筒车不是他造出来的,若是有哪些地方没有善后好,捅出篓子来,事情爆发出来,他就得担上剽窃的罪名,严重者,只怕功名也要被褫夺!
以防万一,他决定说图纸是捡到的,他将后面的水槽与工程完善,如此一来,功劳依旧在他的身上。
他会安排人引导谣言,让大家以为是有人造不出筒车,只得放弃将筒车图纸给扔掉,才会便宜他了。
今后即便薛慎之造出来,站出来拆穿他,为时已晚。
贺锦荣的态度更加的亲和,“这位老伯,你若是对我有何疑问,可以提出来。”
平子滩的村民很淳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性子直接爽朗。闻言,他直接问道:“这图纸是你捡到的?”
贺锦荣手指一紧,笑容不变道:“有问题吗?”
村长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贺锦荣脸上的笑容滞了一下,就看见村长带着付闻离开。
付闻问他爹,“爹,你问图纸干啥?难道图纸有问题?”
村长叹息道:“他的图纸是捡来的,我听说商姑娘看了咱们的手摇水车后,就想要造筒车出来。我猜这图纸是不是他们遗漏的。”
“我们写信问商姑娘,如果不是的也就算了。是他们遗弃的,商姑娘心里也有底。”付闻这么一说,立即得到村长的赞同,他们将药材拉到杏林馆,然后去惠民医馆找刘掌柜。
刘掌柜听到他们说的话之后,虽然之前与商枝闹得不愉快,也没有往心里去,立即磨墨写信,派人送去驿站。
而那一边,贺锦荣的名字却是名满盛京。
工部尚书罗大人将贺锦荣造的筒车图纸呈递给元晋帝,“皇上,微臣去庄子上看过,筒车的汲水量,令人震撼,是手摇水车的十几倍,若是有这个筒车,对我们农业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微臣建议皇上去亲自考察一番,便知微臣所言非虚。”
元晋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