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慈姑姑皱紧眉心,她这次离开的时间很长,薛慎之该发现的早就发现了,让他心中有一个疑惑,之后再慢慢地透露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让他去发掘冷宫里深藏的秘密。
只是她未曾料到,薛慎之竟会暴露在刘公公的面前,还是利用她!
简直胆大妄为!
她带薛慎之过来本来就别有用心,也的确是她带过来的,如今被刘公公发现,他已经想到太后娘娘的用意,薛慎之倒是摘出去,刘公公将今日一事告诉元晋帝,只怕元晋帝会怪罪太后。
不等月慈姑姑开口,薛慎之天衣无缝道:“微臣今日入宫,找皇上商谈大漠农耕之术,太后担心是筒车又出事端,将微臣请去过问,有问题可以尽快做应对之策。后宫重地,微臣不敢擅闯,太后派月慈姑姑送微臣出宫。”薛慎之看月慈姑姑一眼,这一眼,让月慈姑姑心里莫名一紧,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薛慎之道:“月慈姑姑有事先离开一步,是微臣擅自走动,惊扰刘公公。”
月慈姑姑的手指都掐进掌心,薛慎之这话,说的是事实,而且有意维护她,可细细一品,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宫里的人,哪个不是修炼成精?
刘公公能跟在元晋帝身边,得他重用,那份心思就不能轻瞧了!
刘公公当然相信薛慎之说的是实话,这后宫之中,一个外臣如何敢擅闯?何况是月慈姑姑跟在他的身边,不用想也知道是月慈姑姑特地带他来这边。
月慈姑姑是宫中的老人,她会弄错慈安宫出宫的路?
太后对元晋帝那点事儿,心中门儿清,一直不赞同,为此母子两关系冷淡,只怕是太后故意吩咐月慈姑姑将人带来。幸好并没有真正给薛慎之撞见什么,否则……
刘公公眼底闪过阴冷的光芒。
“月慈姑姑,您是宫里头的老人,哪些地方能走,哪些地方不该去,心里比咱家更要清楚。夜路走多撞见鬼,您手里的护身符,未必就管用了。”刘公公眸光扫过薛慎之,猩红的唇微微上扬,假笑道:“可别连累无辜的人。”
薛慎之心中凛然,刘公公将话挑明白,有意在点拨他,又暗含着警告。
月慈姑姑脸色难看,随着元晋帝与太后娘娘之间关系愈发的紧张,刘通越来越不将她放进眼中!
他这句话根本就没有给她脸面,直截了当将她的目的揭穿。
月慈姑姑抬头看一眼薛慎之,他脸色平静,波澜不兴,辨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她暗吸一口气,冷声说道:“刘公公这话说对了,慈安宫从这边一条小径,能够更快的出宫。这偌大的皇宫内廷,岂是刘公公这前朝总管精通的?”
刘公公气噎。
这时,元晋帝从他身后厚重的大门走出来。
薛慎之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望去,就看见元晋帝穿着一身皂色常服,衣冠楚楚,逆光走过来,迈着沉稳的步伐,在刘公公身前的位置停驻脚步。
薛慎之被亮光刺得眼睛一眯,看见元晋帝的脸有一道细小的刮痕,像是被掌掴指甲刮破所致。
他微微敛目,低垂着头,心里想着他听见的那一声怒吼。
朱彻,你敢!
一个犯罪的后妃,能够直呼元晋帝的名讳,并且呵斥他吗?
重要地是掌掴元晋帝,还能安然无恙。
这就值得令人深思。
“冷宫乃禁地,这边有捷径,也不可带外臣来此处。”元晋帝不轻不重的话,带着威严,压向月慈。
月慈心中一颤,连忙跪在地上道:“皇上恕罪,奴婢知错!”
元晋帝脸色冷沉地说道:“若非念在你尽心伺候母后,朕定不轻饶!”
“奴婢谢皇上开恩!”月慈跪伏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板,冰凉的冷意渗透肌肤冷入骨髓,浑身瑟瑟发颤。
元晋帝看都不再看月慈一眼,目光扫过薛慎之,“薛爱卿有事要上奏?”
“微臣知道如何在大漠种植农作物,特地入宫与皇上商讨。”薛慎之窮身作揖道。
元晋帝颔首,双手背在身后,对刘公公道:“朕方才探望过宝翎,她的天花已经好了,准许她回宝华殿。”
月慈猛地抬起头,元晋帝这个举动,虽然在掩饰他来冷宫的目的,但是放宝翎出冷宫,何尝不是在告诫太后?
宝翎是太后亲自送进冷宫,以宝翎要谋害太后的罪名!
元晋帝这是连太后的脸面都不顾了!
薛慎之面色愈发的凝重,元晋帝进冷宫并非是探望宝翎公主,而宝翎公主的身份,更是不敢直呼元晋帝的名讳,而元晋帝却拿宝翎公主做掩饰,他见的那个女子究竟是谁?
他知道是太后故意引他过来,不是让皇上责问他,便是想要他发掘什么。
元晋帝抬步离开。
薛慎之沉默片刻,跟随在元晋帝身后去往勤政殿。走了几步,他回头一看,便见婆子搀扶着宝翎出来,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张坑坑洼洼的麻子脸,尤为狰狞可怖。
不过一眼,薛慎之收回视线,目不斜视的去往勤政殿。将如何种植沙葱,与无土栽培蔬菜的方法告诉元晋帝。
元晋帝看着薛慎之呈递上来的册子,盯着无土栽培,觉得十分新奇,询问薛慎之,“你是如何想到这个方法的?”
薛慎之含笑道:“实不相瞒,这个方法并非是我想出来的,而是内子出的主意。”
元晋帝略微颔首,“商枝不但医术过人,就是农耕之术,她也有涉猎。有你们夫妻二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