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造好了,只差修围墙,装修。
这是商枝第一间属于她的屋子,十分重视,上梁被贺良广破坏,心里不痛快。
她收惙干净,拿着银钱上陈族长家。
远远看见许氏站在院门口,不一会儿,刘氏拿着一个篮子递给许氏,商枝眼尖的看见里面装着红薯。
许氏见到商枝,把篮子往身后藏了藏,狠狠瞪她一眼,转身离开。
刘氏看着许氏的背影,无奈的说道:“她哭诉慎之不给她银钱,家里揭不开锅,问我借两斤红薯。”
“她偷我家粮食,赔不起银钱,薛大哥给她赔,啥时候给清了,啥时候再每月给她三十文。”商枝听她败坏薛慎之的名声,冷笑道:“薛大哥在书院念书,他能有多少银钱?每个月给栓子的钱没有断,一家老小,全指着薛大哥,是想逼死他吗?薛宁安,小许氏不缺胳膊少腿,咋就不能干活赚银钱贴补家用?”
只差说许氏一家子饿死活该。
刘氏心里唏嘘,拍拍商枝的手,“你是个好丫头。”
商枝笑了笑,“婶,我找陈叔,他在家吗?”
“在呢。”刘氏请商枝进屋。
陈族长坐在院子里抽旱烟,孙子孙女围在他脚边,拿着石头在地上一横一竖写字。
他家在村里算是头一份,舍不得拿笔墨纸砚给孙子、孙女练字。
村里小孩开蒙后,才会给笔墨纸砚练大字,得先蘸水在桌子上练,再一笔一画写在毛边纸上,免得浪费。
他见商枝过来,拍拍孙子、孙女的脑袋,让他们自己玩,起身进屋。
“叔今日对不住你,没能帮上你忙。”陈族长对自己前面的沉默,感到羞愧。可在村子里,田地是立身根本,如果没有足够的田地,一家老小糊口都成问题。
商枝不觉得有什么,陈族长算是厚道,他们并不亲厚,也无血缘关系,他用不着为她舍下土地。
反而商枝觉得陈族长这种人真实,至少未曾落井下石,能帮则帮,帮不了,不逞能。
“叔要顾念一家老小,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不用歉疚。”商枝坐在条凳上,从怀里拿出清单,“屋子已经造好,叔帮我垫付的银钱,咱们现在算清楚。”
“不急。围墙,装修还没弄好。”
“先一样一样算,围墙和装修之后再算。”
陈族长拗不过,喊陈耀宗进来,吩咐陈耀祖去叫陈四。
陈耀宗把他买的清单给商枝对账,一共花费十一两六百七十一文。
“之前你给我十两银子,再给尾数就够了。”陈耀宗除了沥灰和青砖石、瓦片,负责买屋子里一应材料。
商枝把工钱一起算给陈耀宗,一共给二两银子。
陈耀宗连忙说道:“给多了,使不得。”
“陈大哥,你费心给我办事,算作辛苦费。”商枝懂得人情往来,该大方的地方绝对不会抠搜。今后再求别人办事,也好开口。
陈耀宗不好拒绝。
陈四进来,他把单子给商枝,“砌围墙的青砖都给你买好,算上沥灰、灰瓦,一共二十三两二百二十七文。”这还是因为陈四是工匠,与东家相熟,给了实惠的折扣。
村里造的泥胚屋子,几两银子包圆。
商枝粗略算下来,已经花费三十多两银子,加上家具之类,四十两左右,和她预算的出入不大。
陈族长看着商枝给陈四四锭银子并几两碎银,眉毛抖了抖,“咋费这么多银子?”他家同样是青砖房子,全部包圆只有商枝一半不到的银钱。
陈耀宗道:“商丫头要的都是上好的材料,屋子里的墙面刷石灰,其他装修的都买齐全了,只差她添置家具。”
商枝笑道:“既然要造,就造好的,住起来舒坦。”
陈族长有心说几句,到底和商枝隔的远,无亲无故,插手她家务事不妥当。
吧嗒吧嗒嘴抽几口旱烟,想起一事问道:“这屋子是你和薛慎之两人造的?”
商枝点头,薛慎之的屋子太破败,住着不安全。而且等他考上举人,在杏花村的日子不多,多半是要进京,若是一切顺利,他要留在京城,或者外放到别处,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这样一想,商枝心里有些不适。
陈族长放心的说道:“有个照应就好,你今日彻底得罪贺良广,他这人记仇,会寻机找补回来。”
“陈叔,就算我今日不出这口恶气,忍着他,他只会变本加厉而已。既然和解不了,我就不忍这窝囊气。”商枝浑不在意,她早和贺良广撕破脸,没必要让自己受委屈。
账目结清,商枝告别。
躲在外面偷听的许氏,慌张跑出院子。
刘氏见了,皱了皱眉,许氏不是早就走了?她咋又回来了?
许氏是想看商枝找陈族长一家子干啥,又折回来。
商枝的屋子被烧,许氏幸灾乐祸看笑话,没多久就听商枝要造气派的青砖房子,心里嫉妒。商枝请人干活,她不准小许氏去帮工干活,一家老小全坐在家里。
直到今日家里米缸空了,她才出门找陈族长借米粮,远远瞅着商枝的新屋子,忍不住红了眼睛。
陈耀祖请陈四过来,她偷偷跟在身后躲在门口,看见商枝眼睛都不眨,白花花的银子给出去,她肉疼的要命。
听是一回事,看的感受又不同,见着商枝花银子不手软,心里泛酸,给她一锭银子,就能给薛宁安娶媳妇。
她不禁庆幸自己躲起来偷听,不然咋知道这屋子薛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