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附近,多有湖泊,其中以太湖最为著名,离得也不远。真金等人既然来到苏州,程越当然要尽一尽地主之谊,请他们到太湖游览一番。
次日,程越早早起身,穿上便服,完泽等妻妾也是一身随意的打扮,名贵的饰器物一律不带,以朴素轻便为先。过了一会儿,南必领着众嫔妃从屋里出来,同样也是人人换了身合适的汉装,看起来别有一番美态。
程越越看越是喜欢,笑道:“不错,像我们汉人的样子,不注意仔细看的话,大致上可以蒙骗过去了。”
南必一噘嘴,笑道:“要是有人再误会我们是你的妻妾,你也要承认么?”
阔阔伦和八八罕脸上一红,程越哈哈大笑,道:“那是我的福气啊,为什么不认?反正认了也不吃亏,认了再说。”
奴罕等人听得脸红心跳,不觉妩媚地看了程越一眼。
塔剌海、伯要兀真与忽都鲁坚迷失听着程越与南必调笑,心里都十分惶恐,一来怕程越胆子太大,说出些犯忌太甚的话,二来担心南必着恼。好在两人说说笑笑,看起来谁也没介意。
罗夫人进来禀报,真金等人已等在中堂,程越马上带着一大群女人和铁蔑赤、王璋两个孩子出。
程越没有在马车上竖起金龙旗,身边的护军也少到只有一百人,而且皆着便装,却要护卫如此之多的显贵。
离开拥挤的街道,出了苏州城门,马鞭连催,鞭响轻脆,一长串的马车直驶太湖边,在那里,有租来的大游船三艘,同样未挂赤底金龙旗,完全掩盖了他们的身分。
当先一艘大船,可载百人以上,程越领着诸多贵人全上了此船,因为程越妻妾众多,除了几名宫女外,内侍都无法上船,所以一个服侍的人也没有,程越也不管,直接下令开船。
船上的东西十分齐备,程越招呼所有人自己照顾自己,众人都觉新鲜,各自拿了椅子和各种吃喝,三三两两地坐到随便一个什么地方,欣赏着太湖的湖光山色。程越等人也凭栏远眺,加之清风送爽,令人不觉心情大佳。
真金望着四周秀丽的山水,由衷地赞叹道:“我以往听说南方山川秀丽,人杰地灵,物产丰饶,尚不明其意,今日来到苏州,方知名不虚传,果然人间天堂。”
程越笑道:“太子喜欢的话,不妨以后常来小住几日。算起来大都离临安也并不远,我可以随时去大都,太子当然也可以时不时地来临安走走。”
真金大笑道:“这个主意好得很,可惜我不能像你一样随意啊。”
程越摇头笑道:“其实只是一念之间,把那些规矩都放掉,活得也舒服些。”
真金听到此处,沉默下来,心中对程越更是羡慕。
八思八终于觅得和程越与真金并肩交谈的难得,心知机不可失,于是靠过来道:“王爷,我有一件事,想请王爷帮我参谋一二。”
程越在大都时,就从八思八对自己百般讨好和他下定决要要尽快回乌斯藏这两件事上面,猜出八思八必定有求于自己,早已在等着八思八这句话,于是笑道:“国师何须客套?我若是能帮得上国师,必定义不容辞!”
八思八大喜,不管程越是不是真心的,只要有他这句话,程越也难袖手旁观!
八思八沉吟道:“王爷,先问一句,不知王爷对我这次回乌斯藏有何见解?”
程越沉吟道:“乌斯藏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一些,的确有些不稳,国师回藏,正当其时。”
八思八马上追问道:“那王爷觉得,我这次回去有没有危险呢?”
程越毫不迟疑地反问道:“国师如果认为没有危险,何须问我?”
八思八哈哈一笑,道:“王爷一言中的!”接着脸色就沉郁下来,叹息道:“王爷,实不相瞒,我这次回去,自觉如羊入虎口,步步惊心,是否能安定乌斯藏,甚至能否安然无恙,都实在并无把握。”
真金大吃一惊,道:“国师何出此言?难道乌斯藏现在危机四伏么?”
八思八点了点头,道:“是,本钦释迦桑波在乌斯藏经营已久,势力庞大,乌斯藏的十三个万户都在他掌握之中,我恐怕命令不了他们。而且本钦释迦桑波野心勃勃,常以天神转世自居,乌斯藏受他的蒙蔽久矣,我回藏也未必制得住他,说不定反而还要依靠他来治藏,久而久之,未知吉凶如何。”
真金刚要接话,程越伸手拦住了他,道:“国师想让我做什么呢?”
八思八叹道:“有一件事,还请王爷务必帮忙。”
程越道:“国师请讲。”
八思八恳切地道:“能不能请王爷卖给我一百支枪?我不敢多要,只要一百支即可……”
八思八还没说完,程越已经大摇其头,道:“此事无从商量,国师且住。”
八思八闻言大为沮丧,叹息道:“果然不行么?”
真金不忍,道:“王爷,如果不能卖,或者可以由王爷派出一百人持枪充当国师的护卫,算是国师雇佣的也好。”
程越摇头道:“太子,不是我不帮忙,而是一百人毫无用处。若真有变故生,区区一百人,能挡得住千军万马么?派一千人过去也未必有用。何况,我如果真的派兵随国师入藏,那个本钦释迦桑波岂有不先下手为强之理?大战立即就会爆!”
真金也是知兵的,何尝不知程越说的都是实话?当下便叹了口气,闭口不言。
八思八也不由点头叹道:“王爷说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