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剌海拉着忽土伦在草坪上快乐地踩来踩去,这里的天地让她想起了小时候放牧的牧场,总是那样鲜亮、美丽。两人正走得开心,塔剌海忽然轻呼一声:“唉哟!什么东西?”接着马上把右脚抬了起来。
忽土伦蹲下身子一看,马上看到塔剌海秀美的脚上扎了一个木刺,伤口不深,但极易感染。
忽土伦急忙站起身子,刚要回头向程越求援,就看到程越手里已提了一个军用的医药箱,快步走了过来。
塔剌海吃了一惊,笑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程越笑道:“你们这么多人光着脚走路,总会有人踩到尖锐的东西受一点伤,我早就回车里拿出医药箱等着,结果你就是第一个。”
塔剌海不由为之感动,直接坐到地上,将右腿架到左腿上,把脚亮给程越,笑道:“我不会包,能请你代劳么?”
程越笑道:“没打算让你动手,来吧。”
程越放下药箱,拿出酒精、白药和绷带,细心地为塔剌海除掉木刺,清洁伤口,再涂上药,不松不紧地包扎起来。动作如行云流水,温柔体贴,塔剌海从头到尾几乎没有感到疼痛,脚心感受到程越双手的温度,脸却在不觉间红了起来。
程越包好后,回头对忽土伦道:“忽土伦,你抱塔剌海皇后回车上休息吧,再伤到就不好了。”
塔剌海急忙摆手道:“不要,我穿上靴子就行。这里太美了,我想多看看。”
程越笑了笑,道:“也好,那我帮你穿靴子吧。”低下头又为塔剌海小心地穿上了皮靴。
塔剌海本想自己来,但看到程越已经动手,便不再言语,默默地享受着程越的照顾。
穿好靴子,程越又亲自扶塔剌海站了起来,由她足尖点地,缓缓在四周散步。草坪里、路边和围墙上,到处都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风一吹,即芬芳扑鼻,眼前的美景更加令人陶醉。
塔剌海轻叹一声,道:“程越,在大都的时候就听说你将南宋治理得花团锦簇,繁荣昌盛,如今观之,名不虚传。我们虽然来了没多久,也都觉得南宋远比大元好得多。”
程越笑道:“并不全是这样,大宋其实有许多比不上大元的地方,比如一些繁文缛节,比如民间崇文而不尚武,我一直在尽力扭转,总算见到了一点成效。”
塔剌海忽然沉默下来,向前默默地走了一段路,转头认真地对程越道:“程越,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程越一怔,道:“什么事?”
塔剌海郑重地道:“日后当你称雄天下之时,能不能和我们蒙古依然如今日这般,结盟互好,永不为敌?”
程越心中大震,随即展颜一笑,道:“此话从何而来?大汗对我恩宠有加,我与两位公主也琴瑟合鸣,两朝大臣都是我的同僚,文武皆亲如一家,宋元两国为何要再起战端?”
塔剌海心思单纯,见程越似乎言出由衷,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道:“我不担心你,我只怕有人从中挑拨,毕竟大元占据了大宋不少地方,都是近在眼前的事情,心怀怨怼也不奇怪。”
程越笑了笑,正待说话,塔剌海又眼睛一亮,道:“对了,假如可以的话,未来西征之时,我可以劝大汗将打下来的土地送给你当作补偿,湖广、陕西和四川加在一起有多大,回头你计算一下,最多让大汗补给你两倍大的土地,你可以留给子孙。”
程越被塔剌海天真的想法弄得啼笑皆非,心中也因此对她起了很大的好感,笑道:“这件事可以跟大汗提一提,看他准不准。如果大汗能答应下来,我也正好对朝廷有所交待。”
塔剌海欢喜地拍手笑道:“好啊,我到时候一定要试一下。”
此时就见季子、忽答迭迷失和南阿不剌一起欢笑着跑过来,在她们身后,世仁、熙仁和惟康也在努力奔跑,但并不像在追赶她们。
世仁、熙仁和惟康接受的都是最严谨的皇族教育,要求众人面前不得随意奔跑,因为若是摔伤了,服侍他们的人就要杀头。因此,他们从小就会克制自己,缓步而行。不过程越却鼓励他们释放天性,要有赳赳之气,还让他们做知客,他们也慢慢习惯了快走甚至是小跑,但像今天这样在众目睽睽下狂奔,身边也没有服侍的人,恐怕还是生平头一次!
程越十分惊奇,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季子跑到程越面前,拉住程越的手,兴高采烈地道:“我们在捉迷藏,铁蔑赤要来捉我们。”
程越哑然失笑,道:“铁蔑赤才几岁,你们需要跑成这样么?”
南阿不剌笑嘻嘻地道:“铁蔑赤有人帮忙呢,南必皇后和撒不忽皇妃要和铁蔑赤一起来抓我们。”
程越不由好笑,脱口道:“那你们快跑吧,注意脚下。”
忽答迭迷失期待地道:“大都督来不来?”
程越连忙摆手道:“我还要照顾塔剌海皇后,你们玩吧。”
六个孩子欢笑着跑开,不一会儿,果然看到南必和撒不忽陪着铁蔑赤兴奋地追过来。塔剌海手一指,笑道:“那边。”
铁蔑赤欢呼一声,三人一起追了下去,玩得不亦乐乎。
程越本来只想在别墅区的外围待一小会儿,然后就领他们去自己的别墅去,没想到第一个落脚地大家就很喜欢。这里风光如画,又没有外面的人骚扰,也难怪大家都很开心。
脱欢也像到了家一般,领着真金、脱脱、察八儿、恒仁、久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