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看到此时此景,心中暗叹:权势,就是这样让人一步步沉迷的。
想到这里,摆摆手道:“诸位不要多礼,今日不分彼此,大家与老寿星同乐!”
张父人逢喜事,骨头都轻了几分,人也似乎年轻不少,红光满面地恭请程越进家门。
程越扶着老寿星一起进了门,一边与张家人说着话,一边走到正堂。
程越坚定地请张父坐了上首,自己在下首相陪,众人也都落座。
此时已是用饭时刻,不管是主人还是客人也都饿了,张贵吩咐上菜,各色菜式已如流水般端了上来,自然缺不了程越的炒菜。
张父在上菜过程中趁机向程越介绍起了那些送上重礼想借张家这块宝地结识程越的人。一开始程越还有些兴趣,人才嘛,谁会嫌多呢?但他很快发现张父虽然说的天花乱坠,这个能文,那个善武。被介绍的人也都信心满满地站到自己面前竭力推销着自己,很多人还读了程越的书,但这些人都不算是什么特别的人才,充其量不过中上之资,一往深处讲就露了怯。
张贵充满歉意地看着程越应付着老爷子,他这个当儿子的,此时恨不得把老爷子拖走,不让他再乱讲话。程越是专程来给老爷子拜寿的,此时却成了游说的对象,而且左一个右一个的还没完没了了。自己这个爹,也真够不明白事理的。
好在上菜的时间总是有限,转眼菜已上齐。程越也就不用再应付这些人。
张贵马上将酒斟满,双手捧起来道:“大都督,各位同僚父老。今日承蒙各位看得起,家父六十大寿才能过得如此开怀。我敬各位一杯。”说罢,满饮一杯。
程越等也都干了一杯。酒是淡酒,不是程越的高度酒。
张贵又道:“大都督,我张贵不跟着您,不会有今天,属下敬大都督。”说完又是一杯。
程越笑笑。陪他喝了,开口接道:“这第三杯嘛,我与你一起来敬令尊。令尊能养出你这样的好儿子。我要多谢他老人家。那就祝老寿星年年今日,岁岁今朝。”
“好!”众武将轰然叫好,三杯酒也下了肚。
张父又是高兴又是得意,也连干了三杯。
空着肚子喝了三杯酒。虽说是淡酒。程越也觉得有些不舒服,眼睛就望向桌子上的菜。
程越主桌上的菜格外精致,是张父特地精心准备的。张父见程越有些饿了,忙道:“小老儿请各位用菜,请。”
程越拿起筷子刚想吃,坐在一旁的杨霆突然挡住程越的手道:“大都督,这些酒是封得好好的端上来的,但做这菜的厨子属下无法调查。这菜现在不能吃,等属下验过再说。”
满座皆惊。
程越略带震惊地看着杨霆。张父刚才还笑逐颜开的脸马上变得像苦瓜一样,张贵强压着怒气,张孝忠、脱脱等一脸的严肃,赵孟頫没想过竟然有会这种场面,有些紧张。
杨霆根本不理会其他人的看法,不动声色地拿起程越的筷子,夹起一块肉,递给马福道:“麻烦马兄去验验。”
马福颇为尴尬地接过来,用眼神向张贵表示一下歉意,拿起那块肉向门外走去。
正堂内外几百号文官武将、平头百姓全都鸦雀无声,好好的寿宴,现场的气氛几乎要结冰。
张贵整理一下心情,用平缓的口吻对杨霆道:“杨兄,此次家父听闻大都督要亲自上门,费了不少心思,请的也是临安城最好的几家酒家的大厨还有军中会炒菜的兄弟。大都督的安危,我张贵的重视不比杨兄差。我敢以人头担保……”正说到此处,外面冲进一队护军,大喝道:“保护大都督!”腰间长刀出鞘,瞬间把程越所在的主桌围了起来。
程越倒还镇定,而里里外外的人全都被惊得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此时一动,便被当成刺客给杀了。所有人都在心里喊:“不好!刚才的菜必定有毒!我没吃进去吧?”
张父与张贵张大了嘴巴,面色已变得惨白。杨霆霍然色变,与肖震一起长身而起,喝道:“说!怎么回事?”
带头的护军道:“启禀大都督,刚才马副团长拿出去的肉把狗给毒死了!马副团长已率人去厨房抓捕所有的厨师,特命卑职等前来保护大都督!”
“什么?!你们……你们没弄错吧?”张贵闻言忽地站起,刚想质问护军,又无力地坐了下去。杨霆与马福与他无怨无仇,平时的关系也不错,根本不可能在程越面前构陷他。
张贵刚坐到椅子上,马上又站了起来,跪到程越面前连磕了几个头道:“大都督明鉴,张贵跟着您一路征战,决无二心,今日之事,必有内情!请大都督将属下收押,待事情水落石出后还属下一个公道!”
张父也早领着张家人全都又跪了一地,痛哭道:“大都督,小老儿贱命不值一提,大都督若是不信,只管将小老儿这条老命拿去抵押。只求大都督不要被奸人所乘,取了我儿性命!我儿对大都督忠心耿耿,就算是大都督要他去死,他也会马上去的。大都督,小老儿误被奸人利用,罪该万死,可我儿却不能被着,大哭起来。
堂上堂下的人全都不知所措,刚才还喜气洋洋的寿宴,一眨眼的工夫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程越将张贵和张父搀扶起来,道:“好了,赔罪也赔过了,此事我知道与张家无关,你们都快起来。老寿星放心,我一定把背后的主谋找出来,还张家一个公道!好好的老爷子六十大寿,被这些人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