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清道:“大都督手下人才不少,为什么一定要用他们两个?”
程越叹了口气道:“圣人哪,臣手下的人才看起来不少,但用起来就不多喽。..]这两个人都是难得的人才,臣不忍心看他们就此沉寂,怎么也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在此事上虽有私心,但同样也是出于公心,所以臣明知此事会让两位圣人为难也非办不可。”
谢道清摇头道:“大都督,如果只是官田自然好说,但事关大宋风水和历代功臣的衣食田,任何人都不能妄动,你叫哀家怎么办?”
程越道:“臣心中有一个计较,凡是于国家有利的,才是风水要达到的目的,否则风水岂不成了笑话?退一步讲,风水真这么有用,为何还会有蒙古人南下?再向前推,汴梁的风水不好吗?金人是怎么得逞的?可见风水之说,纯属虚妄。只要国泰民安,何愁风水不好?至于历代功臣贵胄的衣食田还有嫔妃的梳妆田,臣又不是全都征用,只是在中间开一条道出来。路筑成后,因为交通的方便,他们地中的产出更容易运输,从长远看,得到的好处要远远大于被征用的那一点点土地。如果两位圣人为难,不妨就说臣一意孤行,责任由臣来担就是。臣要做的事,本来就要得罪很多人,并不在乎多上一些。”
谢道清与全玖闻言心中一震,再看程越始终在微笑的脸,敬服之心油然而生。她们从来都没想过,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做了这么多事情。领着这么多人。到底会承受多大的压力,遭受过多少艰难困苦。既便这样,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他脸上都没来没有沮丧的样子,一直都面带微笑。
本来她们还猜想程越是来要钱的,因为修路对大宋有莫大的好处,一点钱不出实在说不过去。但程越说话算话,为了让朝廷撇清以后征南的责任。所有的道路都由他出钱,连往北连接苏州、扬州和福建的路也不例外。她们不是普通的女人,如何不知这其中投入的巨大。
现在想来,程越的为人真可称之为光明磊落,就算有些独断专行,也是为了能保住大宋的江山和北伐成功。仅仅修路这件事对她们两个掌握朝政的女人来说都如此棘手,而程越要做的事情还不知比这个要困难多少倍。她们终于对程越为什么要掌握如此巨大的权力有了另一番认识,正如他所说,如果交给朝廷来管,根本做不到。这个人身上所背负的责任如此沉重。她们也应该有同样的责任帮他达成目标。
谢道清深深地叹了口气,道:“风水之事。哀家也不太懂。不过哀家明白,如果不是大都督,此时蒙古人怕是已经踏进临安,哪里还谈得上什么风水,就算有,大概也是坏了。皇庄的地,哀家可以做主,大都督要修路,只管去修。宫里各嫔妃的地,大都督也可自行决断。至于历代功臣的封地,哀家也无能为力,大都督多担待。他们若告上朝廷,哀家只能往大都督身上一推,由大都督自己去应付,朝廷是管不了的。”
程越一笑,谢道清虽说有些没担当,但这是她的难处,他知道这已经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深施一礼道:“臣多谢两位圣人成全,感激不尽。”
全玖看着让她重新有所认识的程越,心中一动,道:“大都督身为帝师,要不要去看一下皇帝的功课?先认识一下学生也好。”
程越笑道:“臣今天来,不但要去看一下皇帝的功课,臣还记得上次臣说,再进宫时,两位圣人想吃什么臣就给做什么,臣一定要践诺。另外,臣在家中做了几样新的糕点,已经命家人在午前送来给两位圣人品尝。”
两个女人大喜,她们从来没指望程越真的会践行随口说出来的小小许诺,而且更有意料之外的惊喜。这样看来,程越要经常上朝才好。
全玖想起上次自己把菜全都吃光的糗事,马上问道:“大都督送入宫中的糕点哀家能不能多要一些?宫中还有其他嫔妃没有尝过大都督的手艺。”
程越呵呵笑道:“圣人请放心,上次时间仓促,这次送入宫中的蛋糕有二十个之多,宫中的贵人每人都可分到一些。再多臣那两个小妾就不堪重负。至于炒菜,有时间也有味精,臣一定多费些力气,务必能让各位贵人满意。”
谢道清喜道:“那可辛苦大都督了。哀家上次吃得好,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呢。时间尚早,就请大都督先去看看皇帝的功课,哀家就召集后宫,到慈宁宫等着品尝美食。”
程越笑道:“能为两位圣人效力,正是臣的荣幸,何谈辛苦。”施礼告退出来,由陈保合领着,来到皇帝读书的勤政殿。
勤政殿中,文天祥正在教几个孩子认字。殿中在很明显的地方摆了一块黑板,那是程越送给文天祥的。文天祥毕竟是大儒,很快就适应了板书,写出来的字苍劲有力,端正挺秀,仅次于赵孟頫,让程越喜欢得真想把黑板搬回家收藏。
文天祥见程越来到,放下粉笔,笑道:“大都督总算愿意来了么?何时要来开课?”
学生们回头一看,果然是程越大踏步地走进殿中。不论是皇帝亲王,还是文府公子,孟家少爷,都要一齐来恭恭敬敬地见礼,程越只需对皇帝还半礼,而且可以在皇帝面前先行入座,至于皇帝能不能坐还要看他的心情。
程越坐到椅子上,示意这些学生都坐下,看到王埜站在角落,也不理他。
皇帝赵显现在已有五岁多,十分可爱,乖乖地坐在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