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花只觉一口凉气直冲头顶,大叫道:“什么?他只带了一百枪兵?”
探马道:“是,听说那一百枪兵是杀了昔里吉等四王后才赶来的。程大帅亲手杀了折儿瓦台,命那木罕皇子杀掉八鲁浑,安童丞相逼死粘闿,程大帅亲自活捉都哇。后来,程大帅只一次冲锋,便将忽土lún_gōng主手下千户尽数杀死,一万精骑屠灭过半,迫使忽土lún_gōng主投降。”
爱不花和月烈被震惊得无以复加,这哪里是正常人能立下的功劳?随便拿出一条,都可称得上战功彪柄,加在一起,再配上此役大胜,够封好几个王的!
爱不花苦笑连连,道:“知道了,你去吧,再去打探,禾忽那里、海都和忙哥贴木儿那里的消息要尽快报给我。”
探马领命,匆匆出帐。
爱不花黯然对月烈道:“你说的对,程越真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大汗对他另眼相看理所当然。我……唉,永远不是他的对手。”
月烈抚着他的背柔声道:“你也很了不起啊,如果不是你顶住海都的一轮轮猛攻,程越这些功劳又怎么立得下?父汗不会不明白的。”
爱不花叹息道:“比不了啊,程越是真正的雄鹰,我之前还曾说过无礼的话,现在想起来,唉……”
月烈笑着倒在他怀中,道:“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程越远远不及你。”
爱不花哈哈一笑。握住月烈的手,感激地握了握,禁不住又是一声长叹。
程越率军突入海都阵中。与众将正准备大战一场,却完全碰不到有任何抵抗。海都的兵马见到程越的赤底金龙旗,纷纷走避,任凭程越长驱直入。
忽土伦道:“你看,父汗不用我说就想与你讲和了,这不是很好么?你也要大方一点。”
程越没搭理她,他已看到前方有两个蒙古贵族纵马而来。一男一女,都十分年轻。男的普普通通。女的看着比忽土伦的年纪再小一点,同样很高,但没有忽土伦那么高,而且相当胖。压得她胯下的马跑起来跌跌撞撞,看得直叫人发噱。
两人来到程越近前,拱手为礼,向程越问好,然后很关心地看了看忽土伦。
忽土伦对程越道:“这是我大哥察八儿和妹妹豁儿脱臣,我父汗特地派他们来迎接你。”
程越心中冷笑,事已至此,海都还敢端着架子不亲自来迎接。笑话,我是来拜访你的么?
那木罕和安童也深感不满。不过这里做主的是程越,轮不到他们说话。
程越淡淡地道:“好。”
察八儿松了一口气,暗暗还有些得意。程越毕竟年轻,不及父汗的老谋深算。不但不用在程越面前卑躬屈膝,隐隐还压过程越一头,过一会儿谈起来就不会吃太多亏。
察八儿伸手向里一请,程越没有走,而是指着豁儿脱臣对忽土伦道:“忽土伦。以后不许你胖成这副德行,听到没有?”
豁儿脱臣气得浑身发抖。她哪遇过什么人敢这样当面讥讽她?忽土伦尴尬异常,含混地“嗯”了一声。
察八儿见程越对忽土伦颐指气使,忽土伦不但不敢加以反驳,反而十分顺从,惊讶不已。忽土伦何时这么忍气吞声过?发生什么事了?什么叫“以后”?
那木罕和安童心中暗笑,程越面对大汗都不曾吃亏,海都还想占他的便宜,想得未免太简单。
程越还不算完,不耐烦地冲着察八儿一抬下巴,道:“还不过来给我牵马,海都怎么教你的?还是海都自己就是个没规矩的蠢货?”
察八儿气得脖子上的青筋直冒,咬着牙从嘴中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程越冷笑一声,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脸朝察八儿猛抽下来。
察八儿猝不及防,登时被打得皮开肉绽。程越毫不留情地一鞭接着一鞭,打得察八儿抱住头,不停地在地上打着滚,歇斯底里地惨叫不止。
旁边的众人都吓了一跳,众将乐得眉飞色舞,对程越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跟着这样的大帅,做什么都痛快!
忽土伦看出了程越眼中的杀机,吓得又一次扑到在程越面前,挡住程越的鞭子,为察八儿苦苦哀求,心中抱怨父汗弄巧成拙,不该激怒程越。
豁儿脱臣年纪小,见程越如此霸道,连一向不服输的姐姐都跪到了地上,不禁感到一阵害怕,连忙也从马上下来,跪到姐姐身旁。
海都的亲兵远远看到察八儿被程越打得满地乱滚,急忙奔入海都的金帐禀报。
海都闻报,气得七窍生烟,急忙与儿子们从帐中冲了出去,打马向程越军前狂奔。
没跑出多远,就看到前方一面赤底金龙旗下,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手持马鞭晃来晃去,旁边是两个女儿在苦苦哀求,而众多窝阔台汗国的精兵只能默默地在远方观看。很多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察八儿的惨状。
海都的儿子们气得一齐拔出腰刀,发了疯似地要往前冲,海都盛怒之下,仍然出言将他们喝止,强忍住怒火,来到程越面前。
程越装作没看到,指着察八儿骂道:“今天要不是忽土伦求情,直接就把你打死!叫你牵马都敢不答应,留你这条狗命有什么用?”
海都没有去理遍体鳞伤的察八儿,而是乐呵呵地对程越拱手笑道:“在下海都,这位一定是名闻天下的程大帅吧?呵呵,我前几天脚受了点伤,不方便行走,就把里里外外的事情都交给了察八儿去办。迎接来迟,恕罪恕罪。”
程越一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