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秀才略显迟疑地道:“是,不只我们两人,外面还有两千余名读书人,其中有四百余人属耆老会。”
顾夫人不解地道:“各位都是国之栋梁,明年就要科举,此时正该闭门苦读,不知到此有何贵干?”
钱老秀才和郑秀才尴尬不能言,一直未说话的张镇孙开口道:“夫人,可否听我一言?”
顾夫人认得张镇孙,道:“张大人请讲。”
张镇孙便把程越的命令向顾夫人重复了一遍,然后诚恳地道:“夫人,大都督下令之时,恐怕一怒之下,未曾为广州设想。广州到临安,不停换马也须跑上七、八天,耆老会准备得早,等今天得到消息时,已过了大都督所说的三天期限,眼看有两千余人十年内不得应考,牵连太广。想他们寒窗苦读,却不能参加科举,令人心生恻隐。夫人,广州城中,与大都督最亲近的当属夫人,我等加在一起,说的话也不如夫人只言片语,恳请夫人对这两千余名读书人施以援手,让他们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顾夫人方才明白事情原委,抬头向外一望,只见外面黑压压地尽是读书人,将这片民居团团围住。两千余人人数众多,却一点声音也没有,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惶恐和期待,等候着屋中人的发落。
顾夫人心中不忍,秀眉紧蹙,责备谢老秀才和郑秀才道:“你们也真是,大都督何其英武,也是你们可以随便挑战的么?满殿群臣难道都不如你们高明么?大都督那个人吃软不吃硬,你们惹恼了他,哪有那么容易收场的?”
两名秀才面面相觑,心中暗骂自己的见识还不如一个不出门的妇人。郑秀才苦笑道:“夫人教训的是,然而大错已然铸成,夫人若不出手相助,外面的人就要被我们害惨了!”
顾夫人叹了口气,道:“你们说得轻松,此事岂是妾身一个妇道人家管得了的?各位大人都在这里,你们还是拜托各位大人的好。”
徐直谅一惊,忙道:“夫人,此事我们无能为力,只有夫人或许能解救他们。”
顾夫人长叹道:“徐大人,不是妾身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妾身不敢插手。各位大人有所不知,大都督虽然用了许多小夫人帮他处理政事,也会询问她们的想法,但大都督一旦决定,任何人都不许置喙。至于受人请托,在大都督面前替别人求情,更是犯了大都督的大忌。先前有一次柔娘想帮人讲几句好话,还好见机得快没有开口,否则说不定已被大都督赶出府门!妾身以为,大都督才要开始变法,下的命令即使严厉些也要照办,一切当以大都督的威信为重。朝令夕改,如何教人信服?”
众人听到柔娘不为人知的秘辛,不禁都深感震惊。以柔娘受宠的程度,尚且不能在大都督面前为别人说几句好话,让顾夫人请大都督收回成命,何如缘木求鱼?大都督果然执法如山!
钱老秀才大急,道:“夫人,我等并非胡搅蛮缠,只因广州偏远,朝廷的命令到达得晚,想收手亦不可得,求夫人体谅!”
凌震道:“夫人,能否请夫人在给谢小夫人的信中言及此事,再请谢小夫人将信拿给大都督看,或许大都督看到后可以高抬贵手也未可知。”(www.81ks.cc 八一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