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直谅大笑着赞道:“夫人真乃女中诸葛!下官回去就写,有劳夫人!”
众人皆大欢喜,钱老秀才突然道:“夫人,若是大都督不肯开恩,我等该当如何?”
众人一怔,面面相觑,张镇孙果断地道:“你们再上一道书,申明绝无阻碍变法之意,已决心痛改前非,同样让所有人都署名,由我们捎过去,亲手交到大都督手上。”
众人都抚掌道:“好计!”
两名丫环进书房取了笔墨纸砚,钱老秀才和郑秀才一磨一写,洋洋洒洒上千言一挥而就。张镇孙阅过,赞道:“好文章,大都督看了必能网开一面。”
得到张镇孙的赞誉,两人兴奋异常,取过一叠白纸到外面征求署名。
外面的书生们听说事情或许有转机,狂喜不已,争先恐后地署上名字,有人还连署好几个,惟恐没被人看到。
徐直谅走到门口,看到外面人头攒动,个个争先,叹道:“何苦来哉!大都督对你们有多少好处,偏偏不知珍惜。”
梁雄飞道:“广州的读书人多半还是明事理的,但愿这些人能记住教训,不要再招惹大都督,耽误自己的前程。”
徐直谅看着他想了想,道:“你也一起去,记得对大都``督说,广东经略使徐直谅这些时日以来,练兵不辍,粮草也在不断筹措,恭候大都督南征!”
梁雄飞惊喜万分,急忙拱手道:“是,多谢大人!”
徐直谅转身回到座位上。对顾夫人道:“夫人。下官的部将梁雄飞办事向来谨慎。在下官身边日久,对广州的各种事情都很熟悉,由他向大都督解说,比只带下官一封信更好,夫人以为呢?”
顾夫人岂能不知他的心思,笑道:“大人说的有理,梁大人代替大人去临安,正是最好的人选。”
徐直谅道:“夫人打算何时动身?”
顾夫人道:“事不宜迟。越早越好,明天出发各位大人方便么?”
众人哪里会有异议,全都点头道:“正该如此,我等回去后马上就收拾。”
唯有谢贤道:“夫人,下官要水军拔寨,没有那么快,三日后方可北上。”
顾夫人道:“这是自然,倘若我们先到,当禀报大都督派人接应。”
徐直谅道:“各位大人要携带多少人马去临安?”
凌震道:“不宜过多,以两千人为限。否则沿途粮秣难以接济。”
黄俊道:“兵在精不在多,大都督又不指望我们的兵力。两千人足矣。”
众人皆点头称是。接着,众人又定下要走的道路,只待明天出发。
外面两千余人的署名都征求完毕,钱老秀才和郑秀才捧着厚厚的一大摞纸走了进来。
张镇孙接过来,慎重地收好,道:“两位请告诉外面的所有人,我定会亲手将这道上书交给大都督!”
两位秀才深深一揖,道:“一切拜托张大人!”
徐直谅起身拜别道:“夫人要收拾行李,我等暂且告退,明日一早,我等在夫人门口等候。”众人也一齐行礼。
顾夫人没有挽留,施礼相送。
几位大人一走,外面的书生也如潮水一般退去,很多人走之前,特地挤到大门口,向屋内躬身为礼,然后才悄然而退。
顾夫人与两名丫环在里面打包行李,忙得不可开交,偶然抬头,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十分感动。暗下决心,就算是下跪哀求,也要求得程越法外施恩。
张镇孙匆匆回家,一进门就命家人为他收拾行囊,自己则到父母的房中辞行。张家是广州的世家大户,规矩很大。
张父听张镇孙说完,马上道:“你早该去了!大都督正是奋发之时,凡海内英才,当尽为大都督所用!你身为状元,只知在家中守着父母度日,羞也不羞!”
张镇孙惭愧无地,道:“父亲教训的是,镇孙此去,定当争取起复,再不敢半途而废。”
张父呵呵一笑,道:“我知你上次弃官,多半是因为朝政黑暗,你心生不满。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大都督当国,朝中景象为之一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你再不去,就晚了,难道你要在家中老死么?”
张镇孙道:“镇孙明白,所以才兴起重新做官的念头。”
张母慈爱地道:“去吧,家里你不要操心,你一身才学,当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张镇孙道:“是,镇孙谨记母亲教诲。”说完,恭恭敬敬给两位老人磕了几个头。
这边厢,凌震、黄俊等人忙得更是晕头转向。点兵、准备辎重粮草、开关防、与副职交接、置备土产、交待家事,每一样都不简单,即使有大批家人和手下跟着忙,也一直忙到深夜方休。
次日,众人不顾疲劳,都起了个大早,命众军等在城外,几位大人天亮不久便来到顾夫人门前等候。徐直谅虽然不去,也特地来送行。
顾夫人不知自己此去什么时候能回来,留下一个丫环看家,与各位大人见礼后,带上另一个丫环,坐上程越送给她的马车,遴遴出城,直奔临安而去。
程越下重手打消了耆老会的气焰,朝中众臣,再不敢有侥幸之心。各地抓获冥顽不灵的耆老会成员七百余人,全部投入监狱,但这些人只关三天便尽数放出。还敢继续污蔑程越的,取消亲族应考资格,对其中最核心的几个人,直接褫夺功名,去其衣冠,一一实践了程越的命令。
两位圣人听说程越的作为后,默不作声,只要程越不杀人,她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