唆都双肩一抖,道:“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过我看我冲得过去,那些高丽军到底还是差了点儿。零点看书”
武良弼叹息道:“高丽军的一千人眼看就要战死一半了,亏他们还顶得住。”
李恒也叹道:“是啊,一般来说,死伤快半数,早就该崩溃了,这些个高丽军确实不易。”
吕文焕忍不住道:“高丽军不容易,日本人就容易了么?日本人到现在还攻势不减,与开战时一样,比高丽人还有种!”
吕师夔笑道:“真让人大开眼界,原来这群小个子这么能打,难怪上次打不下日本。”
忻都闻言,怫然不悦,反击道:“谁说我们打不下?上次我们杀了多少日本人?当时如果多带些人马来,今日就不必再征日本。”
脱欢听到这里,大为恼火,喝道:“忻都!你只带一万五千人就敢征日,是谁告诉你兵力够用的?你如果能有我姐夫一半本事,至于第一次征日损兵折将么?败了就是败了,有什么可辩解的?”
忻都见脱欢发怒,才不敢开口,低头叹了口气。
洪茶丘见高丽军渐现不支之状,急忙跑到程越面前,道:“王爷,朴球和金周鼎怕是要撑不住了,末将下去督战可好?”
程越摇头道:“你下去有什么用?他们不是怕死,是日本人那种不要命的架式把他们吓到了,你去砍几个脑袋什么也解决不了。金方庆不是还在下面么?不要着急。”
洪茶丘只得坐回座中,焦急地看着海中路上的战况。
日本人杀红了眼,战斗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依然斗志不减,发疯一样地砍杀不停,高丽军拼命的决心被日本人不断消磨,渐渐开始出现动摇。
朴球见势不妙,大吼道:“都跟我上!”举起大刀,从后面冲了上去。
金周鼎见朴球带头冲锋。牙一咬,也跟着向前狂奔。
朴球冲到高丽军最前方,迎面就是两名日本武士向他挥刀猛砍。朴球举刀格开,大刀横扫。将一个武士肚子上的罩甲划开,一股鲜血立即从伤口喷出。
朴球一脚把他踢下海,再一刀,将另外一人砍翻在地。金周鼎也赶上来,与朴球一起玩命地进攻。
两名高丽大将亲自上阵。高丽军的士气被重新鼓舞起来,呐喊着又与日军血战到一起。
从早上到现在,工匠们一刻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志贺岛一侧的海中路上,已筑起一段结实的木板路,高出水面数尺。
程越通过望远镜看得清楚,朴球和金周鼎虽然十分英勇,日本人却没有后退半步,见到有高丽的大将出现在眼前,反而攻击得更加疯狂。没轮到的日军还在举刀催促。想取下朴球和金周鼎的人头回去领赏。不禁摇了摇头,道:“强弩之末。”
完泽低声问道:“王爷在说高丽军么?”
程越笑了笑,没有答话。
陈吊眼看得手痒,凑到程越身边道:“王爷,末将可以下去帮帮他们。”
程越挥手道:“等着,没到你出手的时候。”
陈吊眼也不失望,嘿嘿一笑退了回来,许夫人训斥他道:“王爷自有安排,你别随便插言。”
陈吊眼老老实实地点头道:“知道了,我听话着呢。”
金方庆也看得出情形不妙。焦急万分,把韩希愈召到身边,道:“你带五百人上去,潮水又涌上来了。决不能被在此时被打败,拖也要拖到潮水淹没海中路。”
韩希愈重重一点头,道:“明白,孩儿这就去。”迅速点齐五百精兵,从后方火速上前支援朴球和金周鼎。
朴球与金周鼎根本没法数自己砍死了几个人,刚杀掉面前的敌人。另一把刀就马上刺到他们面前,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们。饶是两人身经百战,也被杀得面如土色,之前满怀的豪情再也不见踪影,只求能在一片刀光血影中活着回去就好。
又一个嚎叫的日本武士倒在朴球面前,可朴球的心里却全被恐惧占满。这些日本人为什么不怕死?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冲上来的反而更多?他们是疯子么?
金周鼎已经支持不下去了,脚步踉踉跄跄地直往后退,体力的消耗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的精神快被击垮了。征战多年,从未见过如眼前般真正不怕死的军队,杀不胜杀,无穷无尽!
两位主将如此,后面的高丽军更糟,如果不是朴球和金周鼎在前拼杀,高丽军已经崩溃了。
朴球鼓足余勇,大吼一声:“杀!再杀!”然而身后的高丽军已无心听从这样的命令。
海水又没过海中路,日军查觉到高丽军的动摇,攻击得更加凶猛,杀得高丽军连连后退。
朴球和金周鼎压不住阵脚,眼看高丽军就要溃败,突然后面传来一声高呼:“日本人有什么了不起?换我跟你们玩玩!”
众军精神大振,援军到了!是韩希愈领军!
朴球和金周鼎连忙率军速退,退到韩希愈身后,将发了疯的日本人交给他去应付。
韩希愈暴喝一声,与日军战到一处,靠着初生牛犊的锐气,终于挡住了日本人潮水般的攻势。
朴球和金周鼎面色苍白地退回岛上,向金方庆请罪。
金方庆安慰他们道:“你们杀了很多日本人,没什么罪过,先歇一歇吧,明日再战。”
两人答应一声,绕到金方庆等人后面,只觉得身心俱疲,不由瘫倒在沙滩上,动也不想动。
韩希愈又与日军血战近一个小时,没有再让日军推进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