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友赖泰道:“是,看来蒙古人坐不住了,一直被我们堵在这条路上,他们也受不了。”
福田兼重抖了抖肩膀,道:“那么今天就要与蒙古人交手了,哈哈。”
大友亲时道:“福田阁下,对面的蒙古人不多,大部分还是高丽人,只有带兵的将领肯定是蒙古人。”
福田兼重冷笑道:“只要有蒙古人就行,让我看看闻名天下的蒙古人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敢三番两次地来袭!”
另一边,忻都也在对岸上观望,然后对洪茶丘道:“茶丘,你带五百人打个头阵如何?”
洪茶丘抱拳道:“是!”
忻都道:“一切小心,我们在后面为你掠阵。”
洪茶丘大喝一声,催促手下兵士上桥,没有蒙古人,全是高丽兵。
桥已修了一半还多,两军相隔得更近了。海水刚刚退去,两军即踏上海中路,又血肉横飞地战到一处。
洪茶丘以勇猛著称,手下的兵士也不逊色,仗着一股锐气,与日军打得难解难分。
金方庆远远望到,更觉无地自容,低下头去。
程越察觉到金方庆心里难过,道:“金老将军,你再接着看。洪茶丘手下军士的战力并不比你强多少,就算他开始时能占上风,最后还是挺不住的。”
金方庆心中的感动难以形容,大概只有程越,会在此时想着要安慰他。换成其他人,不借机教训他已经很好了。
事情果然被程越言中,洪茶丘手下的锐卒与日军血战近一个小时后,终于被日军完全不在乎性命的打法给吓得心惊肉跳,精力和体力都受到打击,渐渐落入下风。
日军攻势更猛,洪茶丘的阵脚已有些不稳。洪茶丘一急,冲到最前面,连削带劈。手刃三名日本武士,随后一声狂吼,道:“儿郎们,此时不拼。更待何时!”
手下锐卒受到激励,再次扳回局面,洪茶丘却依然在前方死战不退。
程越见此,不觉莞尔,笑道:“这个洪茶丘。有点儿意思。”
完泽接口道:“此人倒是员猛将,王爷回去的时候,不妨用一用。”
程越笑道:“当然,这些人我都要用,看他们谁能再立大功。”
洪茶丘连杀十余人,杀得浑身浴血,眼睛也被喷溅的鲜血喷到睁不开,身边亲兵一见,急忙把他拉到后面擦拭。
洪茶丘骂骂咧咧地道:“这群矮猴子,怎么杀都杀不干净!一个个地不要命了么?”抬头望了程越所在的山头一眼。不由嘟囔了几句,再次返身杀敌。
刘复亨在后面看得不忍,对忻都道:“经略大人,洪大人冒险向前,很容易出意外,末将上去帮帮忙吧。”
忻都道:“也好,海水又开始涨了,你赶快去吧。”
刘复亨拱手一揖,率本部人马上前助阵。刘复亨是山东人,手下大部分是山东汉军。素以勇猛善战著称。此时在刘复亨带领下冲上去与洪茶丘联手迎敌,一时竟将日军逼得连连后退。
元军士气大振,福田兼重则吓了一跳,大友赖泰急令大友亲时和福田兼光领兵上前增援。才挡住了元军潮水般的攻势。
完泽道:“王爷,看样子明天又会有一场大战,日本人说不定还会派什么人来。”
程越道:“必定是安达盛宗的关东武士,日本人在这个关头当然要出动他们最精锐的兵马。明天看吧,从明天开始,一连几天。都是苦战。”
完泽笑道:“王爷不是都布置好了么?日本人再能打,又岂能奈何得了王爷?”
程越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布置得再好,也会有很多死伤,唉,难哪。”
金方庆见程越心里难受,倍受感动,忙道:“王爷,明日下臣还可以再战。”
程越摆手道:“你歇一歇,等我召你再说。”伸手叫过陈吊眼和许夫人,道:“你们两个,明天傍晚的时候要下去掠阵,忻都他们未必能保住海中桥,你们务必不能让日本人破坏了这座桥。”
两人领命道:“是,王爷放心。”
金方庆等高丽将领从未与陈吊眼和许夫人交过手,见镇南王竟然把如此重大的责任交给一个莽汉和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男装女子,都吓了一大跳!听镇南王的意思,他们居然比忻都还厉害?!
程越接着吩咐道:“先是陈吊眼,许夫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出手,要等我的命令,你们明白了么?”
许夫人本想再次请战,一看程越的脸色很严肃,犹豫再三还是不敢,只好答了声是。
程越环视众将,道:“明天可能要打上一夜,不直接打的也要忙上一夜,大家回去多休息吧。上了岸之后,战争才真正开始。一切要依计行事,不得有误!”
众将齐声答道:“是。”
程越挥了挥手,众将各自散去。
程越又望向海中路,沉默不语。
元军未能再向前推进,日军也没办法把元军逼退,等到海水上涌,双方再度撤兵罢战。
程越如常去为伤员做手术,回到帐中时,忻都、洪茶丘、刘复亨已等在那里。
程越向他们点了点头,问道:“如何?日本人不好打吧?”
忻都道:“王爷,以海中桥修筑的进度,明天傍晚就可以到达岸边,我等三人,愿为王爷前锋,为王爷夺取赤坂山。”
程越微微一怔,立时明白了忻都心里的打算。忻都在他刚进开京的时候得罪了他,又从外面的传言得知程越要重设辽东行省,自知是乃颜的亲戚,怕被程越出手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