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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条显时用刀尖指着陈实道:“宋贼!我是北条显时,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陈实一听,竟然是北条家的人,心中更慌,强自镇定道:“爷爷陈实是也。我大宋天军来此,你还不赶快下马投降么?王爷慈悲,我再帮你求几句情,说不定能饶你一命!”
北条显时明白地看出陈实色厉内荏,哈哈大笑道:“程越的确慈悲得很,派你这种下三滥的无能之辈到日本来让我砍杀,我的确该领他的情。喂,你还等什么?把脑袋凑过来吧!”
陈实见吓不住北条显时,急中生智,心道大不了挡他两下再借机逃走,最多被骂无能,总不至于丢了性命。
想到此处,从马鞍旁摘下九环刀,瓮声瓮气地道:“你敢抗拒天兵,罪该万死!来,让我送你上路吧。”
北条显时见他兵器拿得顺手,吃了一惊,险些被他蒙住,直到发现他持刀的手在微微发抖,才明白他又在虚张声势,又好气又好笑地举刀道:“好得很,我早就活得不耐烦了,劳烦你送我一程!”大喝一声,长刀带起凌厉的刀风,向陈实的手臂狠狠斩下!
陈实好歹是武将,总练过几天武功,也有两膀子力气,心慌意乱下,仍能举刀招架。
陈实的心虚却骗不过北条显时,陈实刚把刀举起来,北条显时便已变招,长刀一收,抡出一个大圆,顺手化刀为枪,用枪柄直刺陈实的前胸!
陈实猝不及防,心慌意乱下,被重重刺中胸甲。陈实只觉胸口一闷,前胸疼痛难忍,定是有肋骨被撞断了!
陈实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逃跑的后果,拨马便走,先逃得一命再说!
北条显时一怔,没料到陈实竟懦弱至此,大刀刚横过来,对手已经掉头跑了!
北条显时登时哭笑不得,趁机用日语大喝道:“宋军败了!杀——!”率军尾随掩杀。
日军士气大振,嗷嗷大叫着扳回了颓势!
脱温不花见状勃然大怒,指着陈实的身影喝道:“怀都,替我杀了他!”
怀都大声答道:“是!”双腿一夹,打马向陈实追去。
抄儿赤马上请战道:“那个日本主将归我吧。”
脱温不花不愿与他争功,道:“不可大意。”
抄儿赤哈哈一笑,领兵绕到左边,从前面去堵北条显时。
怀都和抄儿赤所率的蒙古骑兵一加入,战局立即急转直下,日军的兵力远逊宋元联军,又没多少骑兵,武器、士气、战力也不占优势,还能怎样打?立刻兵败如山倒。
北条时房见形势危急,急忙下令作为预备的五千精锐投入,也没指望他们能挽回败局,只要救回北条显时就行。
陈实落荒而逃,一刻不停,战场上又很拥挤,怀都追了半天才在一个拐弯处追上了他。
陈实兀自惊魂未定,正在喘着粗气,忽见怀都来到面前,脸上还挂着戏谑的笑容。
陈实不知利害,还以为找到了靠山,忙上前按住怀都的马头,喜道:“怀都大人,刚才我与北条显时大战一场,因前面杀敌太多,致使体力不支而略有不敌,只得暂且放过他。假如当时有大人在,我哪里还用得着担心呢?”
怀都大笑道:“大战一场?哈哈。你那把唬人的刀上面连一道划痕都没有,你到底是和谁大战了一场?你打仗的本事稀松,逃跑的本事却是不凡,我看了真是叹为观止啊。”
陈实面皮一紧,心中不安起来。但转念一想,自己是宋将,怀都是元将,他又能把自己怎么样?想到这里,胆气复壮,讪笑道:“怀都大人说笑了,我并非逃跑,只是避其锋芒罢了,正要回去与北条显时再战呢。”
怀都嘿嘿一笑,道:“你是不是逃跑,自己心里有数,不必跟我说。”
陈实见怀都没什么举动,更觉放心,冷笑道:“怀都大人想给我扣一顶临阵畏逃的帽子么?我对王爷忠心耿耿,特地长途跋涉,自广州远来为王爷效力,王爷对我们也是信任有加,怀都大人的图谋恐怕不易得逞。”
怀都见他事到临头,还在拿程越的名头出来吓人,不由放声大笑,道:“好小子,居然敢把王爷给搬出来,哈哈。你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从广州跑到临安为王爷效力的,不过王爷对你可是不大瞧得上,前几天分兵时,王爷特地嘱咐过脱温不花,说你这个人贪生怕死,在战场上要多盯着些,以防拖累三军。结果,你这个混蛋果然如王爷所说,除了逃跑什么都不会。”
陈实一听,吓得当场呆住——王爷早知他贪生怕死?!他还能活么?
怀都没时间跟他多费唇舌,马上接着道:“脱温不花一直盯着你,我过来找你也是他交待的。”
陈实心里不住地打鼓,勉强道:“是,下官自当向脱温不花军长请罪。”
怀都嘿嘿笑道:“何必那么辛苦?你把脑袋给我,我拿过去给他岂不更好?”
陈实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脱温不花要杀他!
陈实急忙翻身跪到地上,苦苦哀求道:“怀都大人,怀都大人,请让我面见王爷,哦不,面见脱温不花军长也行,下官并非临阵脱逃啊大人!下官马上就可以去和北条显时再战一场,求大人开恩!”说完磕头如捣蒜,动作比杀敌还快。
怀都不耐烦地抽出弯刀,道:“你能不能死得像个男人!让王爷看到你这副样子,肯定杀了你全家!”
陈实哪有这种出息,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