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条时宗略一思忖,上前跪拜道:“昂吉尔军长,各位大人,我有一个请求,本想到京都再说,但我观各位大人皆足以托付,故此欲直言其事。”
昂吉尔有了点兴趣,道:“你说说看。”
北条时宗道:“我愿以北条氏所有的藏金交换王爷不杀贞时,让他平安一生!”
昂吉尔与众将都不禁一怔!怎么,原来北条氏还有藏金?!
昂吉尔正想问明白,外面又传来连串的脚步声,李庭、刘国杰和郭侃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与众将见礼。
元将中以游显与郭侃最熟,年纪也相近,见郭侃面色红润,神采飞扬,呵呵笑道:“郭老弟,你默不做声地跑到大宋为王爷效力,看来大有收获啊。”
郭侃笑道:“游兄请了,我到大宋其实是为了治病,我的病要慢慢养,养病之余,厚着脸皮向王爷学些兵法,谈不上效力。王爷麾下猛将如云,用我这老头子做什么?”
抄儿赤笑道:“郭老将军善战之名,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王爷求贤若渴,知人善任,怎么能不重用郭老将军呢?”
怀都也羡慕地道:“是啊,以郭老将军的本事,在王爷手下一定飞黄腾达,比我们可强多了。”
囊加歹叹了口气,道:“可惜大汗没及时任用郭老将军,逼得郭老将军远走大宋。”
宋都木达道:“汉人有个说法,叫做良禽择木而栖。郭老将军从伊儿汗国回来后,一直赋闲在家,还险些病死,全靠王爷妙手回春才救得一命。郭老将军要报答王爷自然要为王爷效力,换作我们,也要如此。”
众人皆点头称是,十分感慨。
北条时宗的眼睛紧紧盯在后进来的三人身上,待他们寒暄完,马上问道:“请问我的家人是哪位大人在看顾?”
刘国杰一转头,细细打量了他几眼,道:“你就是北条时宗?”
北条时宗鞠躬道:“正是。”
刘国杰笑道:“你胆子不小,竟敢与王爷为敌,真以为躲在日本的几座岛上王爷就拿你没办法了么?”
北条时宗长叹道:“我没料到镇南王殿下的宋军已强大至此,若是只凭蒙古军队,我未必会输。”
昂吉尔笑道:“你莫要小瞧我们蒙古人!”
北条时宗摇头道:“我并非自大,现在大战已经结束,可以看得很清楚。蒙古骑兵虽然号称天下无敌,但渡海进攻却非强项,也没有多少舟楫能运送武器马匹到日本。更何况,博多湾和赤马关的防垒如果没有镇南王运筹帷幄,只凭蒙古骑兵何年何月能破?恕我直言,我并没有败给宋元联军,只是败给了镇南王而已。倘若没有镇南王,我在日本稳如泰山!”
元军众将被北条时宗说得哑口无言,囊加歹苦笑道:“你这个家伙,口才真是不错,我们把你俘虏了,还要被你教训!”
北条时宗躬身道:“我没有想要教训各位将军,我只是实话实说。”
囊加歹摆手笑道:“无妨,我们对王爷自然服气得很,你说的确是实情。”
游显叹道:“是啊,这次若不是王爷亲自领军,我们想拿下日本,决非易事。”
怀都嚷道:“要我说根本不可能!就说赤马关防垒,没有王爷的炸弹和大炮我们打得下来么?死多少人也上不去!”
刘国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对北条时宗道:“你的家人都在我那里,没受到一点伤害,你尽管放心。”
北条时宗道:“我见不到她们,捎封信行么?”
刘国杰摇头道:“不行,一切都要等到了京都再说。”
北条时宗无奈地深施一礼,道:“请大人多多关照。”
刘国杰笑道:“王爷吩咐过,你怕什么?”
北条时宗又道:“我还有一件事请想请教,北条时国现在何处?”
郭侃道:“你是说你派去增援的那个人?”
北条时宗道:“是,他叫做北条时国,我甚为倚重。”
郭侃点头道:“他确实算是条汉子。被我打败后,为免镰仓受到前后夹击,北条时国收拢残兵,就地死战。那时我的步兵炮还未运下山,于是遣海军陆战队进攻。北条时国身先士卒,受伤无数,但硬是顶了我半个时辰。后来我运炮下山,以二十门步兵炮同时轰击,才将他和手下一百余名家臣悉数解决。我数过,除了被铁丸击穿的七个血洞外,北条时国身上还有二十七处刀伤,其中三处见骨,亏他能支撑这么久。我已经派人将他好生安葬,你放心吧。”
郭侃讲完,众将皆为之动容。
北条时宗仅微微点头,道:“多谢郭老将军,有劳。”
昂吉尔更关心黄金的事情,道:“北条时宗,你先把藏金的事说清楚。”
北条时宗轻咳一声,将藏金的来历解释了一遍,又道:“这些金子共有一百七十万两,我想献给镇南王殿下,贞时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恳求各位大人能在镇南王殿下面前为他求情,务必让他长大成人。”言罢拜伏于地,向每个人磕头。北条时村等人一言不发地也跟着一起叩首。
游显等几位将领不禁大为感动!
每个人都看得出,北条时宗是个非常骄傲的人,但凡骄傲的人是不会甘心受辱的,更不要提投降。原来,北条时宗之所以归顺,又献出北条氏历代积攒的黄金,全是为了他的儿子!
游显也有两个儿子,长子永锡,次子永禄,都在中书省做普通的六品官吏,游显六十七岁还要领兵征讨,为的何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