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条时宗咬牙道:“如果不行,臣还有一个Щ”
程越道:“你来说说看。”
北条时宗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道:“臣与北条宗政二人,愿将祝子和芳子送给镇南王殿下为侍女,她们已是普通的女子,恳请殿下收留!”说完,两人又是连连叩首。
祝子和芳子不知北条时宗和北条宗政还有此一着,又是悲伤,又是感动,瞬间泪如雨下,哭得不能自已。两个孩子被母亲吓到,也跟着哭了起来。
程越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愈发为难。四个女人中,讃岐局他当然能救,凉子也勉强。祝子和芳子却是有些困难。其实忽必烈那里还好说,最难说服的反而是他自己。他一向是个重信诺的人,不愿被人说是为了女色背信弃义。
张荣实适时地站出来,道:“王爷,不过两个女子而已,臣以为,忽必烈大汗也未必在乎,两个孩子又确实太小。王爷不如先将她们留下,离开日本时一起带到大都去,大汗到时候如果还不肯放过她们,再杀不迟。”
安达泰盛急忙膝行爬出,道:“王爷,张军长所言甚是。臣愿随王爷出征,为忽必烈大汗立功,换得祝子和芳子两人的性命!”
二阶堂行纲、岛津久经见状也一起出来,道:“臣愿为王爷马前之卒,求王爷饶过祝子和芳子一命!”
程越沉吟不语,完泽看着不忍心,劝道:“王爷,先留下她们吧,让孩子硬生生地失去母亲,王爷又于心何忍呢?”
祝子和芳子见完泽都为她们开口求情,感激不已,连连叩首。
半晌,程越终于长叹一声,道:“好吧,把她们先留下,大汗问起来,自有我去交待。”
祝子、芳子喜极而泣,北条时宗、北条宗政五体投地,对这个要杀他们的男人反而真心地感激起来!
程越道:“讃岐局夫人无罪开释,到后面与你的女儿团聚吧。凉子、祝子和芳子,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告别,之后你们就离开,不要吓到孩子。”
北条时宗哈哈大笑,北条宗政也笑起来。北条时村大声道:“能一起共赴黄泉,此生无憾!”
北条时広紧握双拳,一双充血的眼睛狠狠盯着程越,道:“镇南王殿下,我们约好,来生再大战一场!”
程越笑着点点头,道“好,我们一言为定。”
凉子、祝子、芳子紧记程越所说的不要吓到孩子,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泪流满面地上前仔细地为男人们收拾衣服,打理头发,望之令人心酸。
备前太郞和越后孙太郎也低头默默地做准备,他们早知自己必死,而且也不会有人替他们送行。
程越看着他们忽然道:“备前太郞、越后孙太郎,你们不是北条一族的人,以有用之身死于非命未免可惜,愿不愿意留下来为我做事?”
备前太郞和越后孙太郎齐齐一怔,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
程越见他们似有求生的意志,接着道:“因为你们没死,所以你们的妻子和孩子暂时都关押在军中。你们死后,妻子立即会成为营妓,任人蹂躏,孩子也会被卖做奴仆,生死难料,你们可要想清楚,没有后悔的机会。”
程越的几句话如针刺一般扎进了备前太郞和越后孙太郎的心里,两人慷慨赴死的豪情一下子不知飞到了何处,脑海里全都是妻子被轮番强暴的惨状和孩子遭毒打的模样。两人的双手不由颤抖起来,死亡的恐惧笼罩全身,刹那间弄懂了为何有人会选择苟活而不在乎什么武士道。
北条时宗转过头,对两人温和地道:“你们两个,没必要和我们一起去,留下来好好照顾家人吧,如果我有你们这样的机会,一定也会选择活下去。镇南王殿下雄才大略,是很值得效忠的主人,能陪到我这里,已经足够了,多谢你们。”
备前太郞和越后孙太郎悲从心来,跪到北条时宗面前痛哭流涕,北条时宗拍拍他们的肩膀,笑道:“我们还会在黄泉相见的,今天不过暂时分手罢了。”
囊加真看到这一幕,不禁叹息道:“王爷,北条时宗真算得上一条好汉,实在有点可惜。”
忽土伦道:“不是好汉,配做王爷的对手么?但此人不识时务,难成大器。”
程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一刻钟的时间对于将死的人而言非常之短,程越命人端来清酒,北条家的四个男子一人分得一壶,边喝边告别。
讃岐局自然不会为这几个人伤心,她被程越赦免之后,便悄悄走到离程越不远的侧后方坐下,从远处望着程越。
北条时宗端着酒扫视宋军众将,道:“不知是哪几位将军杀了安藤二郎和合田五郎?可容我一窥尊颜否?”
陈吊眼与许夫人马上越众而出,道:“正是我们。”
陈吊眼还好说,一见便知是员猛将,许夫人现身则是吓了北条时宗等人一大跳!
一个男装女子,竟然杀了日本最强的武将?!
北条时宗放下手中的酒,躬身道:“请教二位尊姓大名。”他原想敬他们一杯,但没想到其中有女人,这杯酒自然敬不下去。
两人分别报上姓名,北条时宗又详细地问起他们对战时的经过。两人也没什么好隐瞒。日本君臣此前不知详情,听得津津有味,对陈吊眼和许夫人不禁刮目相看。
北条时宗以汉礼拱手叹道:“可惜没有机会领教二位的武功,殊为憾事。”
许夫人还礼道:“那又何必呢?我们虽说杀了两个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