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乃颜环顾帐内一圈,又把目光盯到程越身上,沉吟道:“以下犯上,不知悔改,当斩!但我念在她们无知,也看在你的面子上,饶她们一次,下不为例!”
程越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拱手道:“多谢乃颜汗,足领盛情!”
乃颜淡淡地道:“今天是为你庆功,一点小事罢了,算不上什么。”
程越笑道:“乃颜汗心胸宽广,本王委实有所不及。”
乃颜微微冷笑,轻轻拍了拍手,很快,一大批侍女鱼贯而入,在每个人面前都放下食物。全是蒙古人的食物,一点汉人的没有,不过有肉有馕有马奶酒,也算得上丰盛。
乃颜看向恒仁和久仁两家人,道:“你们是日本的皇族吧?这些东西能吃得惯么?”
恒仁恭敬地施礼道:“回禀乃颜汗,我们吃得了,多谢乃颜汗关怀。”
乃颜看着他们点了点头,道:“我以前没看过日本人,只听说你们身材矮小,面目丑陋。但今日一见,足以证明那些都是谎言。”
恒仁苦笑道:“多谢乃颜汗为我等澄清,感激不尽。”
乃颜忽然发现恒仁侧后方低头坐着的讃岐局年纪不算很轻,却异常美貌,于是一指讃岐局,道:“她是你的嫔妃么?”
恒仁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回禀乃颜汗,这位讃岐局夫人,是镇南王殿下的侍妾雅子的母亲,也是前代征夷大将军的侍妾,当年有日本第一美人之称。”
乃颜一听,大感兴趣,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讃岐局,含笑不语。他很后悔答应琪打败程越后将柔娘赏赐给他,没有了柔娘,程越的其他侍妾就成了他的目标,而这位讃岐局夫人,最对他的胃口。
他才不相信程越会放着这样的美人儿不碰,讃岐局必定也是程越的侍妾之一,她的女儿也是美人儿,程越真是好艳福。
讃岐局被乃颜看得不禁有些不安,往程越的方向努力靠了靠。
被她挤到的管道杲对讃岐局微微一笑,道:“夫人在担心么?不必如此,有王爷在,别说乃颜,即使是忽必烈大汗,夫人也用不着害怕。”
讃岐局的脸被她说得红了红,轻叹一声,小声道:“这些蒙古人看起来就像野人一样,幸亏王爷能压得住他们。”
管道杲笑道:“王爷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我听完泽公主和囊加真公主说过,王爷多次与忽必烈大汗争论甚至对峙,忽必烈大汗发怒王爷也寸步不让,当时的情景比起今天不知紧张多少倍,乃颜算不了什么。”
雅子听得开心,笑道:“对啊,刚才王爷还为八姬挑衅乃颜呢,王爷生气的样子真是吓人。”
管道杲眼中立时充满了爱意,盈盈地看了程越一眼,回头笑道:“王爷不是独宠八姬,换作是你或是讃岐局夫人,王爷同样会为你们出头,绝不会让你们受委屈,不管对手是谁。”
讃岐局却想得更加长远,不由幽幽叹道:“现在我们过得很好,我只求王爷长命百岁,让我们能有所依靠。”
管道杲当然明白讃岐局指的是程越的身体,眼中立刻悄悄地蒙上了一层雾,顿了一顿,展颜笑道:“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你们不要多虑。”
讃岐局也惊觉自己无意中失言,躬身道:“那是当然,我方才是胡言乱语,小夫人请见谅。”
管道杲轻按讃岐局的手,道:“夫人放心,王爷不会有事,你们母女一辈子都会得到王爷的照顾。”
讃岐局重重地点点头,望向程越的眼神又是崇敬,又是爱慕,又流露出深深的忧愁。
侍女们几进几出,每个人的桌上都摆满了各种食物,半点也不见乃颜所说的粮食短缺。
待酒菜上齐,乃颜举杯笑道:“今日我们聚在一起,庆祝我蒙古和南宋合兵征伐日本大获全胜,实在可喜可贺,诸位应当喝个大醉才行!”
帐内众人轰然叫好,乃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众人也随之喝干了面前的马奶酒。
别人可以喝,恒仁与久仁两家人却不行。两家人面色尴尬,没有喝下去,只硬着头皮把酒递到唇边沾了沾嘴唇。
乃颜说话间就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盯着这两家人,见状面色一沉,“锵”地一声重重地放下酒杯,厉声道:“怎么?对日本亡于我蒙古之手不甘心么?我敬的酒,你们竟敢不喝?!”
乃颜此言,分明是故意在找麻烦。哪有强迫亡国之君庆贺国家易主的道理?这不是荒唐是什么?明明日本成了大宋的行省,他也要说是被蒙古人所灭,好没道理!
恒仁慌忙行礼道:“回禀乃颜汗,臣万万不敢!臣……只是不胜酒力,所以……”
乃颜冷哼道:“我敬的酒,就算是毒酒你也要给我喝下去!你们无礼对我,必须有所惩戒!”
恒仁和久仁两家人听得惊恐不已,忽然听到程越道:“乃颜汗,这酒不好,我也没喝。”
乃颜转头看去,只见程越右手端着手中的马奶酒,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果然满满的一杯!
乃颜瞳孔为之一缩,程越是在有意挑衅!
程越嗅了嗅杯中的酒,皱着眉头道:“这酒酸得很,我不喜欢,倒了吧。”说着手一扬,就把酒泼到了地上!
失儿不海、势都儿、胜纳哈尔、哈丹、金家奴等人皆勃然大怒,振臂而起,对程越怒目而视!
失儿不海怒喝道:“大胆!你想干什么?”
唯有乃颜还坐在座位上,居高临下地斜睨着程越。
程越对失儿不海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