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世仁指着日军兴奋地道:“父亲快看,我们的大军就要合围了,王爷好大的气魄!”
恒仁居高临下地慢慢慢看出了问题,并没有跟着高兴起来,而是摇着头对久仁道:“哥哥,王爷布下了一个很大的包围圈,可是不是太大了?王爷在中路的兵力似乎比对手多不了多少,骑兵的数目还有所不及,他为何要把敌人全部包围呢?敌人岂不是随时都可以脱困么?”
久仁也看出了一点门道,纳闷地道:“是啊,刚才我以为王爷的大军包围过去后,一定是先围起一部分,歼灭后再围起另一部分,这才是正确的布置,但王爷偏偏就与我们想的不一样。乃颜在中路的人马,加上忻都,我看最少还有六、七万人,而且全是骑兵,乃颜还有后备的兵力。王爷在中路比乃颜最多只多出两、三万人,半数以上是步兵,王爷要如何围困如此庞大的军队呢?真令人费解。”
熙仁急得使劲挠了几下头,苦恼地道:“想不明白啊——!究竟有没有人能给我们解释一下的?看起来实在太揪心了呀——!”
佶子忧心忡忡地道:“这些还不算什么,你们看,王爷身边的军队已经被冲散,只剩下护军和僧兵了,那些人再如何英勇,也不能挡住几万精兵的攻击啊。”
恒仁等人闻言大骇,急忙向程越望去。果然,程越的护军正向外拼命地开枪,蒙古骑兵死伤虽极其惨重,但攻势却更加猛烈!
失儿不海记得很清楚,忻都说过,程越的枪炮是不能长时间使用的!
程越外围的四千兵马,奋力穿梭于杀红了眼的敌军中间,所向披靡,替程越分担了许多压力,但碍于兵力太少,失儿不海后续的攻击还是源源不断而来。
众人看得惊心动魄,全身冷汗直流!
这是何等残酷的大战!
惟康紧张得不停颤抖,带着哭腔道:“母亲,王爷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宰子双手冰冷,身子也在发抖!
那位了不起的大英雄,真的已陷入绝境了么?
程越拿着望远镜,一直在仔细地观察着战场上的变化。他派出去的四支人马,替他挡住了至少一万多人的攻击,令他十分满意。
护军的一千支枪,已经射杀了五千名以上的骑兵,以程越为圆心,百丈外尸横遍野,护军的枪也差不多快到了极限。
程越微微一笑,对四名僧将道:“今天恐怕要你们出手了,你们现在敢杀人了么?”
法空一咬牙,道:“王爷,贫僧等若不杀人,就要被别人所杀,最重要的是,王爷也会身处险境,贫僧不敢再冒这样的风险。”
程越笑道:“什么都有第一次,就像吃肉一样。僧兵里面,大概有一半人已经开了荤戒了吧?怕什么呢?”
法本苦笑道:“以王爷对僧兵的训练,只吃素食确实很难挨得住饿,贫僧是一天六顿饭才忍到现在不开荤的。”
程越哈哈大笑,道:“一天六顿?后勤官没发牢骚么?”
法本尴尬地挠了挠头道:“贫僧算是王爷的亲兵,他们好歹会留些面子,再说军中也不缺粮食。”
程越道:“我让你们用老鼠、蚊虫之类的开杀戒,你们照做了么?”
法正道:“是,王爷,贫僧已经杀了五百多只老鼠和两千多只蚊子苍蝇了。”
程越吃了一惊,笑道:“杀了这么多?”
法正道:“老鼠是因为贫僧正在练习暗器,所以就多杀了些。蚊子苍蝇是为了让帅兄弟睡得好一些所杀。”
程越双手一摊,笑道:“怎么样,其实也没什么吧?”
法正道:“一开始杀的时候确是于心不忍,但时间一长,反而越来越多的人称赞贫僧,贫僧也就习惯了。王爷说的对,该杀则杀,佛心不改。”
程越指着正在不断向他们发动攻击的蒙古骑兵道:“如果让这些人南下,他们绝对不会对我们汉人手下留情,会比忽必烈的军队更凶狠、更残暴,所以你们也没有必要对他们有一丝怜悯,因为不值得。”
四位僧将齐声道:“是。”
程越道:“护军的枪要暂时停一会儿了,我为你们压阵,你们尽力奋战吧。”
四位僧将合什道:“阿弥陀佛,贫僧等去也。”
程越点点头,四位僧将分四个方向集合僧兵,检查铠甲武器,准备他们第一次的血战!
程越对肖震一伸手,道:“拿枪来。”
肖震立即摘下马侧绑得结结实实的一个长形布包,双手捧给程越。
程越解开外面包裹的布料,一把狙击步枪赫然露了出来!
肖震再递上弹匣,程越顺手“喀嚓”一声上好弹药,心中雀跃不已,长长地舒了口气。这种熟悉的声音他已经有许久未曾听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刚才那一刹那沸腾了起来!
枪兵们虽然都有自动步枪,对程越的狙击步枪还是十分羡慕。
多讷尔手里连把枪都没有,更是眼红得快滴出血来,小心翼翼地凑到程越身边,道:“王爷,属下能摸一下么?”
程越哈哈一笑,双手一用力,将枪交到他手里,道:“快点儿,要开战了。”
多讷尔接过沉甸甸的狙击步枪,乐得大叫一声,几乎要发疯,把枪抱在怀里,不停地摩挲,嘴里也在嘟囔着什么,看他的眼神,比对一个美丽的女人还深情。
护军的火枪已热得发烫,在前面指挥的马福回头看到程越已拿出狙击步枪,一千僧兵也已备战完毕,心中大定,只等程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