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奴忙道:“乃颜汗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趁现在元气还未大损,我们从外面攻破包围,救出里面的人快快撤走,来日方长,何必非要在这里与程越拼个你死我活呢?”
乃颜眼睛一亮,点头道:“确实如此,程越的武器虽然厉害,但我们不和他缠斗,他也拿我们没办法。你说的对,我们要快走!”
金家奴道:“乃颜汗,我去!”
乃颜看了看金家奴的伤势,摇头道:“你的兵力不够,还受了伤,怎么能救出那么多人?”
金家奴的心在狂跳——正如王爷所料,乃颜要上当了!
乃颜果然接着道:“我还有一万亲军,我们合兵两万才有把握攻破包围把人带出来。你快派人告诉势都儿和胜纳哈尔,让他们自行突围,分别撤走,不要再与程越硬拼,用我们蒙古人的战法与他周旋!”
金家奴暗喜,道:“是。”马上叫过两个亲随装模作样地吩咐了几句。两名亲随打马而去,金家奴和乃颜立即去发动军队。
金家奴心里明白,他的这两个亲随,一时半刻是不会去通知的,尽量拖延东道诸王突围的脚步,正是程越交给他的另一个任务。
乃颜的一万亲军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动用的,而由乃颜亲率的话,只能说明一件事——乃颜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要孤注一掷!
此时又传来了第二轮的炮声和枪击声,乃颜的命令更急,两万骑最后的兵力已集结完毕!
失儿不海再遭打击,气急败坏,心知绝不能有丝毫犹豫,于是急忙下令全军突围!
眼前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他要消灭程越,未必做不到,只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和付出巨大的伤亡。然而,程越没有时间给他。留下来继续围攻程越,死路一条。趁兵力尚足尽早突围,才可能活下来!
时间已经紧迫到失儿不海没法派人和哈丹联络共同对敌,唯有令手下的人马尽快行动才是正道!
失儿不海的命令一下,大军立时陷入混乱。没有人知道该往哪里突围,也没有人知道该由谁来率领。
忻都和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勒住马匹,呆若木鸡,浑身冰冷,惶然互视——他们完了!
四路追兵趁机掩杀,忻都的军队溃不成军,索性大批大批地投降。
脱欢此时已杀得浑身浴血,刀刃成卷,手下不知添了多少亡魂,心里却快活得不得了!刚想把眼前的这些人杀光了后就去直取忻都的首级,忽然正与脱欢血战的千夫长率先下马投降,接着其他骑兵几乎在一瞬间全都把兵器扔到地上,双手高举,不再反抗。
脱欢大喜,喝道:“你们闪到一边去找人投降,不要挡住我!”
降兵立即让开一条道路,脱欢带人疾驰而过,目标还是忻都!
琪迅速扫视了一圈,见大势已去,抓住忻都的马头道:“父亲,我们也快往外冲,不能留在这里和程越纠缠。”
忻都望着身边密密麻麻的骑兵,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我们就这样败了?这么多人,还有我们的猝然一击,也奈何不了程越么?”
琪狠狠地咬了咬嘴唇,恨声道:“父亲,我看程越分明是早有准备,必定是他设计逼反我们父子,存心想把我们杀掉!”
忻都一惊,脑中如电光火石般把前因后果想了一遍,方才恍然大悟——程越早就想杀了他们!
忻都的愤怒顿时如火山爆发,气得全身颤抖。
好一个程越,好毒辣的手段!
自己在羞辱忽土伦的时候,程越必定就已经种下杀机!
琪见忻都还在想来想去,急道:“父亲,快走吧,迟则生变!”
忻都醒悟过来,道:“你说的对,我们得马上走。”手指着乃颜的汗帐方向道:“乃颜汗肯定会来接应,我们就往那里冲!”
琪斩钉截铁地大声道:“好!”
两父子带领身边的五百余骑,以最快的速度向北面突围而去,脱欢率军在后面穷追不舍!
此刻在远处的小山上,恒仁等人禁不住振臂欢呼,不住地喝彩!
久仁指着失儿不海的军队大笑道:“败了,败了!他们支持不住了!再不逃,全军都要覆没!”
恒仁赞叹道:“如今方知战争之巧妙,亦能巧夺天工!”
久仁闻言也叹道:“是啊,日本碰到这样的对手,焉能不败!”
恒仁默然无语,望着还在激烈交战的战场,心里五味杂陈。
世仁忽然眼睛一亮,指着远处雀跃地道:“父亲快看!乃颜果然如同父亲说的一样,出兵救援了!”
众人极力眺望,马上就看到远方一股大军蜂拥而来,军容壮盛,刀枪耀目,一看便知是精锐中的精锐!
乃颜极有可能亲自督军!
在这支大军要攻击的方向上,只有几千名日军和一些宋军的枪兵、炮兵挡住去路,而在日军的背后,还有众多要突围的蒙古骑兵和忻都所率的人马正夹击而来!
这几千名日军和宋军就算全都是三头六臂,还有枪炮相助,也绝不可能挡住几万精骑的两面猛攻!
破围是一定的!
恒仁等人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镇南王能否大获全胜,现在就是关键中的关键!
宰子又忍不住开始对天祈祷,这一次,镇南王总没有办法力挽狂澜了吧?
恒仁看得没错,这几千人确是日军,领兵的就是安达泰盛!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程越硬是将此重任交给了刚投降不久的安达泰盛,其他的将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