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笑道:“都起来吧,以后见到我不必跪拜,麻烦得很,还容易弄脏衣裙。”
五姬心中感动,听话地站起身来,玉姬还悄悄地向程越使了个媚眼。
程越只作不知,指着下面的舞台,对众女道:“这座舞台就是你们要表演的地方,你们这几天可以多加熟悉,要排练的时候如果不想让别人看到,不妨下令清场,我给你们这个权力,但只可以在下午来,上午还有其他的人,你们明白了么?”
众女欣喜万分,连连点头称是。
程越问五姬道:“你们之中,以谁为首?”
引住赶忙站出来,道:“回禀王爷,平章令妾身为首。”
程越见她长得娇媚异常,嘴角还有一颗浅浅的美人痣,分明是个难得的尤物,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平章的爱妾引住?”
引住惊喜万分,道:“王爷如何知道妾身?”
程越笑道:“五姬的名号虽不扬于外,但我身边还有一位亚古丽,你的大名我早就听说了。”
引住喜悦地道:“那妾身也要多谢王爷,若不是王爷,谁能记住妾身的名字?”
程越微笑道:“此次过年时你们与八姬来比试歌舞,胜负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各逞本事,让大汗、大皇后和大臣们高兴。需要什么,找不到的话,可以直接跟我说,不必客气。明白了么?”
引住喜不自禁,俏皮地给程越施了一礼,道:“那妾身要多多打扰王爷了,王爷不要嫌烦。”
程越哈哈一笑,道:“我从来不怕麻烦,这几天我一直在宫里,有事随时找我。”说着回头吩咐道:“亚古丽,这里交给你,我要去忙其他的事情。”
亚古丽忙道:“是,妾身自会督促。”
程越点了点头,下楼而去,自始至终没有与玉姬讲一句话,对一个眼神,反而让玉姬更加安心。
程越回到偏殿坐镇,接着处理各种琐事,也在等着玉姬的到来。到下午人少无事的时候,果不其然,玉姬跟着一名内侍找了过来。
内传将人带到,讨好地拍了几句马屁,便自动退到殿外,留玉姬与程越说话。
玉姬见四下无人,几步走到程越面前,跪倒在地,恳求道:“王爷,妾身玉姬,早已想拜见王爷,求王爷务必救玉姬一命!”
程越见她不似作伪,轻叹一声,道:“快起来,有话慢慢说。我特地叫你们来,多半是为了见你,让你有机会陈情。”
玉姬喜出望外,站到程越面前,轻声道:“王爷,妾身早就想单独面见王爷,如今方得如愿,王爷慈悲,千万救妾身一救。”
程越道:“你的意思亚古丽已经转告过我了,但我不是很明白,你不妨跟我好好说说,你为什么认定阿合马会失势?而且一失势就要抄家灭族?”
玉姬面现犹豫之色,向外面望了望,随即下了狠心,道:“王爷,妾身要对王爷说的,都是平章府的秘密,妾身一说出口,要么从此跟着王爷,要么死无葬身之地,求王爷怜惜。”
程越心知玉姬需要自己一个保证,哪怕只是口头上的。想她孤苦伶仃一个女子,在风波险恶的平章府中挣扎求生,那份不易,委实令人心疼,心里不觉真的对她生出怜惜之情,当下便沉声道:“玉姬,我这个人,从来不说大话,言出必行。你从今往后,可以放心地依靠我,大都的镇南王府,你随时都可以进去,不管我在不在,都会有人保护你。你信不信我?”
玉姬当面得到程越的担保,险些喜极而泣,拜倒在地道:“如能脱离苦海,妾身当终身跟随王爷,为奴为婢于愿足矣!”
程越笑了笑,道:“不是说不用跪了么?起来吧,有话慢慢说。”
玉姬喜悦地站起来,镇定心神,面色缓缓转为凝重,道:“王爷,阿合马有四大必死之状,由此妾身以为,他迟早必遭横祸,恐不得善终。”
程越微笑道:“有意思,你和我一个高丽的侍妾倒有几分相同,昨天她也是这样跟我讲话的,连语气都很像,要不是你们长得不一样,我都要以为你们是姐妹了。”
玉姬一怔,道:“可妾身是波斯人。”
这下轮到程越吃惊不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玉姬半天,问道:“我明明听说你是畏兀儿人,为何又成了波斯人?”
玉姬轻咬樱唇,道:“这是妾身的秘密。妾身从小生在波斯,七岁的时候,被人贩掳到窝阔台汗国,卖给了一个畏兀儿人做养女。在那里妾身学会了畏兀儿的舞蹈和语言,就被他诈称妾身是畏兀儿人,献给了同是畏兀儿人的阿合马。此事妾身从未对任何人讲过,但妾身既然要将自身托庇给王爷,当然要实言相告。”
程越轻叹一声,怜悯地道:“你的身世比我想象的坎坷啊。”
玉姬苦笑道:“可能正因为妾身身世坎坷,所以对世事看得比跟妾身同等年纪的人透彻一些吧。”
程越问道:“那你的波斯语如何?还能记得多少?”
玉姬精神一振,道:“妾身的波斯语从未忘记,另外小时候还跟斯拉夫的奴隶学过斯拉夫语,阿合马的后宅里有几名波斯和斯拉夫的侍女,妾身时常和她们说话,她们还以为妾身天赋异禀呢。”
程越大喜,亚古丽也懂波斯语,但斯拉夫语就不太通了,他正愁到哪儿去找这样的人才,不料今天就送上了门!
可程越紧接着又犯了愁,玉姬现在还不是他的人,阿合马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倒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