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作其他大臣,巴不得把刀献给忽必烈讨个好,可程越与北条时宗有约在先,决不可能把刀让给别人。
程越之所以拿鬼丸出来打赌,也是知道自己必胜,总要拿名贵的东西出来,阿合马才好顺势赌上五姬。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给别人看的一场戏罢了。
忽土伦忽然站起来,走到忽必烈面前,摘下腰间的刀,双手呈上道:“大汗,此刀名曰鬼切,是与鬼丸一起打造出来的另一把宝刀。大汗亲自为我赐婚,我无以为报,当替镇南王献上此刀,为大汗贺!”
群臣皆为之一惊——原来还有另外一把名刃!
忽必烈大喜,急忙接过鬼切。拔出来一看,竟真的与鬼丸一模一样!
芳子远远地看到,幽幽一叹,默默地低下了头。
忽必烈抚刀大笑,道:“忽土伦!朕要重重赏你!哦,还有程越!哈哈……”
群臣皆羡慕得两眼发红,阿术趁机把鬼丸握在手里,轻轻一挥,刀中立即透出森森杀气,阿术喜爱得顿时舍不得松手!
阿合马大笑道:“王爷的彩头未免也太过名贵了些。这样吧,臣也不妨赌得大一些,若是臣输了,五姬当双手奉上!”
“嗬——!”群臣顿时一阵骚动!
完泽秀眉轻轻一蹙,囊加真冷哼一声!当着她们的面给程越送女人,阿合马真是不知好歹!但她们两人才不会惹程越不痛快,仅仅到此为止。
程越故作不知,刚要答应下来,忽听南必不高兴地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大过年的为何要拿女人打赌?不能让人好好过个年么?”
“嗯——?!”
除了程越心中有数,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南必此举实在令人费解。五姬名气虽大,到底也只是五个侍妾而已,与南必皇后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南必皇后何出此言?
不过南必皇后身为后宫次主,连大汗都要时常听取她的建言,既然南必皇后当众发了话,总不好置若罔闻,就看镇南王要怎么办了。
忽必烈也觉得南必此时浇上一盆冷水似有不妥,但南必话已出口,他当然不会驳南必的面子。
阿合马尴尬至极。他的盘算正一步步地实现,眼看就要顺利地把五姬送给镇南王,没想到南必皇后竟然会插手干预,他可是万万惹不起南必的,如今之计,只好靠镇南王了,也不知镇南王愿不愿意为了五姬而和南必皇后冲突。在他看来,此时此刻,委实不太值得。
众人皆以为棘手,但程越却不这样想。程越对南必的抱怨硬是理都不理,从容对阿合马笑道:“平章的这个赌注,我接下了!且看我如何赢得五姬!”
镇南王真是——哈哈!
群臣见程越把南必的话全然当成了耳边风,都不由苦笑。这位镇南王,胆子还是这么大,连南必皇后也敢不搭理。南必皇后与察必大皇后不大一样,脾气硬得很,镇南王若是与她理论,或许没什么大事,但镇南王偏偏不理她,这可比与她争执更严重,根本是轻视南必皇后!以南必皇后之尊,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众人都在等待南必皇后板起脸训斥镇南王,但奇迹发生了!南必皇后见镇南王不理睬她,只委屈地嘟囔了两句便不再说话,看起来没有一点记恨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南必皇后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难道是因为过年的原因?啊,对了,必定如此!
众人不禁啼笑皆非,心想镇南王真是目光如炬,看准了南必皇后此时不便发怒,干脆让她吃了个哑巴亏,果然高明!
忽必烈非常了解南必的脾气,见她居然容忍了程越对她的轻视,心中暗喜,南必对程越从此必定心存芥蒂!
阿合马心中暗赞,连忙接口道:“臣就与王爷一言为定!”两人同时伸出右手,轻轻击了一掌。
阿合马敲定此事,心中一块大石算是落了地,乐呵呵地道:“臣且退下,过会儿和王爷一分高下。”
程越哈哈一笑,拱手为礼,群臣一并退出云阁,阿术最后一个离开,恋恋不舍地将鬼丸还给了程越。
忽必烈兴高采烈地把鬼切放到自己御座旁,哈哈笑道:“朕得此刀,可以传之后世矣。”又对程越笑道:“你那把刀也要留着给后代,我们翁婿二人,各持一把传世名刃,也是一段佳话。”
程越含笑道:“大汗所言甚是。”说完往众人面前的饭桌上扫了一圈,见烤肉已吃得差不多了,随即传令道:“上新菜!”
“是!”一名内侍立即下去吩咐,察必好奇地道:“程越,是什么好吃的东西?”
程越笑道:“臣用收存的土豆和花生做了几道菜,免得大汗和大皇后不知道怎么吃。花生不只生吃,做菜也很好。”
察必眼睛一亮,笑道:“是么?好,我可要好好尝尝。”
众人面前的空盘子被撤走,很快,两道菜肴被送到每个人面前。一盘是炸薯条,松脆喷香,还配了一小碟蘸料。另一盘是水煮花生,看起来十分简单。
忽必烈可不会小瞧这两样小菜。土豆和花生都是新鲜货,宫里都舍不得吃,程越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可见下了血本。
与此同时,已有大批仆妇奔上各个楼层,随时观察众人吃花生的反应,特别是西域人。原因在于程越担心他们之中会有人对花生过敏,东方人很少见,但西域人中偶尔会有。
忽必烈拿起几根薯条大嚼起来,满意地连连点头。又抓起一把水煮花生塞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