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合马平章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大的手笔?要知道,从来可都是朝中的大臣给阿合马送姬妾!
既然阿合马不惜奉上自己视为禁脔的五姬,公然极力讨好镇南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朝中未来恐有大事发生!
镇南王已掌握中书省,倘若阿合马的尚书省也与镇南王联手,蒙古的大将也多半是镇南王的麾下,到时只要镇南王愿意,便可以操控大元的朝政!
关键是,镇南王会不会接受阿合马的投靠?阿合马与真金太子势同水火,镇南王真的可以左右逢源么?再者说来,镇南王久不在朝中,何况还重病在身,真的愿意搅进党争之中么?怎么看都没什么好处,远不如像现在这样,隔岸观火,正好火中取栗!
忽必烈何等老练,也从五姬的一礼之中看出了这些端倪,心中不由大震!
忽必烈马上想到了真金与阿合马的恩怨,倒也可以体谅阿合马。他在一年年地老去,阿合马在朝中孤立无援,如果他有朝一日交出大权,阿合马还能依靠谁?除了程越可以不买真金的账,朝野内外,再无一人可以对抗真金!
阿合马为了给自己找一条后路,或者说是生路,可谓煞费苦心,不惜血本!
想到这里,忽必烈不由长叹一声。英雄迟暮,徒唤奈何!未来的天下,已经不是他可以任意安排的了。至少,他也和别人一样,拿程越毫无办法,反而要依赖他。
问题是,程越要做何选择?是辅佐真金,还是隔山观虎斗?抑或,另作它想?
五姬的区区一礼,已经让大元的朝廷上下开始意识到——大变将至,朝中迟早有一番合纵连横,而且关键就在镇南王身上!
五姬站定,乐师卖力地奏起乐来。乐曲欢快,五姬立即随之起舞,姿态柔美,裙裾飞扬,如行云流水,望之如同仙女下凡,程越大为赞赏,频频拍手叫好!
群臣也看得如痴如醉,以五姬的艳名之盛,果然名不虚传!
乃蛮带见程越一点也不吝惜掌声,反而大声为五姬喝彩,呵呵笑道:“王爷,不怕过一会儿名刃不保么?”
程越哈哈笑道:“愿赌服输,有什么可说的?”
乃蛮带眨了眨眼,笑道:“王爷可是有必胜的把握?”
程越笑嘻嘻地道:“胜负不在我,如何有必胜的手段呢?乃蛮带,你之前不是也想看看八姬的表演么?这回连同五姬一起给你看,好不好?”
乃蛮带哈哈笑道:“的确是好看,关外苦寒之地,哪有这等华丽的歌舞,这可比乃颜帐中的好多了。”
程越含笑点头,忽然道:“初四那天,我想在家里宴请跟着我回来的文武,你有空么?”
乃蛮带喜道:“正想择日到王爷府上拜访,初四就初四。”
程越作为东征统帅,当然要宴请自己的部下,本来应该私下邀约的,但经过刚才五姬的一礼,让他的一举一动备受瞩目,再私底下召集大批臣属就不太让人放心了。于是程越索性当着忽必烈和真金的面先对乃蛮带发出邀请,免得被人说三道四。
乃蛮带也不是笨蛋,一听便明白程越的意思,自然当场应承下来。马上又接着道:“王爷还要操劳赐宴,不如由我去把该叫的人都叫齐,如何?”
程越暗赞乃蛮带聪明,笑道:“好,那就有劳你了,我着实有些忙不开。”
乃蛮带此举,相当于为程越分担了注意。这样一来,恐怕没什么人再会说程越召集群臣是结党之举,确实十分周到。
乃蛮带呵呵一笑,也不看歌舞,自顾自地去找人通知。
忽必烈和真金见程越就在他们面前约请群臣,心里也很高兴。真金本想主动过去凑个热闹,考虑片刻,还是放弃了。
五姬虽自认必败,但绝不想折了自身的名头,所以在台上依然分外卖力,足足跳了一刻钟方才香汗淋漓地停下,引得叫好之声不绝于耳,忽必烈和程越也对五姬大加赞赏。
忽必烈指着五姬道:“程越,除去你的歌不说,这样的舞蹈你能赢么?”
程越哈哈一笑,起身道:“大汗,臣不敢说会取胜,但臣会尽力而为,这就下去击鼓。”
忽必烈惊喜地道:“哦?你要亲自击鼓么?”
程越点头道:“是,臣献丑了。”
众人皆大喜过望,脱欢拍手大叫道:“姐夫!敲一个与上次不一样的!”
程越含笑点头,飞快地走下楼梯。群臣也热烈起来,早听说镇南王当初迎娶完泽公主时敲了一段不一样的鼓,还跳了一场精彩的舞,今日能够亲眼目睹么?
程越走上舞台,鼓师连忙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上鼓槌,对镇南王的才华,他早已心悦诚服。
镇南王亲自为八姬击鼓,还能输得了么?
程越高呼一声:“八姬登场!”
只见楼下一道门豁然洞开,八姬头发梳理得干净俐落,没有穿往常的裙裾,而是身着程越特别给她们订做的马裤马靴,显出双腿修长的曲线,优美至极。上身则是欧式的花边衬衫,露出雪白玉颈,英姿飒爽,美不胜收!
八姬甫一亮相,全场登时轰然叫好!
汉人女子,从未有如此装束者!裤装在当时不登大雅之堂,就算是蒙古女子,也只在骑马时穿裤装,外面还要遮一袭长袍,八姬算是首开女子公然着裤装的先河!
八姬在给程越做姬妾前,俱是临安名妓,容貌自然是一等一的,汉家女子的温婉秀美却配上一身劲装,格外美艳动人!
忽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