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爷子的房间内,两个医生围在床边,见江凌苑与左少渊进门,连忙退到了一旁。
“左少。”其中一个是长期跟在老爷子身边的席医生,另外一个则是江凌苑没见过的。
“这位司医生是大老爷从海军部队请来的内科首席,这几天一直跟我一同照看老首长。”
“您好”一旁的医生按照军中礼仪朝左少渊行了一礼,“司默省,原东南海军第八十四军团医部军士长”
左南庭是海军部队高级士官,手底下捏着一支优秀的海军部队,连同左家旁系的一部分人,也属于他的部下。
左家在左穆这一代嫡子只有左南庭与左穆,但表系旁支多不胜数,整个左家与其说是一个大家庭,倒不如说是多支军政势力组成的结合体。
整个华夏,左家之所以被称为军机第一家,也正是因为其家族在各大军政要处的人脉之广,令人想都想不到。
“少渊、凌苑丫头”床上,左老爷子幽幽转醒。
江凌苑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坐到床边,“爷爷”
“你回来了。”
“嗯,爷爷,我回来了”
“你外公”左老爷子神色微暗,朝江凌苑的身后看了两眼,却只见空无一人。
“爷爷。”左少渊上前,轻轻握住江凌苑的手,“外公最近不在西欧,加上凌苑这次担忧您的身体,所以就急着赶了回来。”
“我想见见他。”低低的呢喃飘散在空气中,这一次的老爷子不复之前的满面红光,已然是憔悴无比。
“爷爷,我一定会尽快去见外公的,您别着急”
“那就好、那就好,我只怕老江他始终不肯见我”
“不会的”江凌苑低声安慰,一手抓过老爷子的手,指尖微微一动。
抚过脉搏的手指一僵,她整个人原本还算好看的脸色瞬间顿住,眸中的神色开始有些游移不定。
“大老爷。”门口,适时传来席医生的声音。
“少渊回来了”左南庭一袭单薄风衣,大步而来,目光在扫过左少渊与江凌苑交握的手时,补上一句
“江小姐。”
江凌苑几不可见地蹙眉,礼貌性地起身回了个招呼“大伯。”
这不卑不亢的一个称呼顿时吓着了随后进门的几人,连同左南庭也是眉峰一跳,有些意外地转眼
“江小姐这是”
“凌苑是我的妻子。”左少渊冷沉的语调响起,冷然视线掠过来人。
“左家儿女娶妻嫁人,可是经过族内议会的。”订婚则已,结婚这种事情定然是堂堂正正地礼数齐备,示众人,入族谱,方为过门。
左家历来的规矩也是如此,否则左少渊从小受尽老爷子的宠爱,为何其母白霜却始终不能归入左家
左南庭的长相沿袭了左家人一贯的人高马大,尽管已经人近中年,仍旧气势不凡,加上常年在海军部队的风吹日晒,整个人站在房内带来的压迫力非同一般。
左少渊同样起身,不算小的房间内当即显得逼仄起来,两股若有似无的威压环绕着,另外几人的脸色不自觉微变。
“父亲和爷爷都已经知晓。”
“什么时候的事”左南庭作为左老爷子的长子,是除老爷子之外权力最高的掌权者,此时的言语显然也就多了些许质问。
左穆与丹诗琴二人也随后进门,正听得这番质疑之语。
“大哥。”左穆从来比较怵自己这位兄长,倒是丹诗琴揽着左穆的手臂,见此接话道
“这都是好一阵儿的事情了,最初少渊的暂时隐婚也是爸的意思,咱们少渊一开始可连我们两口子都没说呢”
不管再如何看不起江凌苑,也不论以前究竟有着怎样的过节,这个时候都绝不能在外家面前出什么篓子。
毕竟左老爷子一旦挺不过这一关,她和左穆可就只能仰仗左少渊这个独苗子,这偌大的左家最终究竟落到谁的手里,还有着很大的悬念
江凌苑眯了眯眼,敏锐地察觉出丹诗琴的想法,轻声道
“我与少渊是两厢情愿,加上爷爷一直以来的祝福,所以就事先把婚结了,至于其他形式上的事情,就如爷爷所说,后面我们会一一补上的。”
一口一个左老爷子挂在左边,显然是非常明智的。
丹诗琴和左穆二人站在一旁,这下倒是对江凌苑的表现十分满意。
左南庭身后,左璇一身干练的军装,见此出列道
“这么说,江小姐现在已经算是我的嫂子了”
房内突然紧张起来的气氛,惊醒了刚刚沉睡不久的左老爷子。
“都出去。”床上,老人羸弱的声音传出。
原本不算和谐的气息瞬间消退下来,左南庭面无表情地朝老爷子弯腰鞠了一躬,深深地看了江凌苑与左少渊一眼。
“父亲,您好好休息。”
“各位都先出去吧,不要打扰了老首长休息”席医生适时地站出来,完全未受刚才的气氛所影响,笑着朝众人道。
“等等。”江凌苑微微蹙眉,轻声道“我想留下来给爷爷做个全面检查。”
正欲离去的众人虽然略觉怪异,倒也没有理会,连丹诗琴也只是瞧了瞧面带忧色的江凌苑,转身出了门。
门口,左南庭高大的身躯微顿,一贯阴戾的目光从房内收回。
搬来了常用的药箱,江凌苑深吸了一口气,重新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越是到后来,一双好看的秀眉越是皱得紧紧地,眼底全是不敢置信
“少奶奶,是否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