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围一片黑暗,可我似乎开了天眼,看到了一地狼藉的死尸和两只诡谲阴笑的丧尸,还有那蜿蜒在死尸周围猩红的血流。
“我和女医生心惊胆颤地抖了半宿,渐渐看清了周围家具模糊的轮廓,一只丧尸撞到墙后又倒腾回来,半明半暗中,原来是长发披肩的妙龄女,她胸高腰白的身子看起来还是那么曼妙多姿,但却阴森森地散逸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突然脚下一滑踩到了空酒**子,出溜过来,一双圆睁的大大杏眼,恰好和我怀中的女医生打了个脸对脸。
“啊!我和女医生手脚急缩蹭出桌底,背心忽地一凉,碰到了谁的腿肚子,呃的一声尸嚎,眼镜男僵硬地转过了身子。
“我拉起女医生奔进餐厅,两人紧紧抵住镂空的玻璃门,我抻长了手臂,刚从餐桌上摸起一把餐刀,餐厅门的玻璃哗啦一下也被挤破,露出眼镜男呆板却又狰狞的面孔,我顺势一刀就插进它的眼窝,正疑惑妙龄女不知去向时,身后一声嘶吼,妙龄女也从南北通向的餐厅另一道门绕到了身后。
“我乍一受惊,也被妙龄女推倒在地骑在了身上,它一丝不挂的身体冷冰冰的就像冰雪,动作虽然僵硬迟钝,力气却大得出奇,我紧紧地抓住它一只手腕又卡住它的脖子,只觉它空出的另一只手像把铁钳钳住我一边的肩骨,格格作响,骨头都快要被捏成了骨渣。
“此时,虽然姿势和昨天差不离,我却早没了花花心肠。报应啊!
女医生吃力地抡起一张红木凳子,照着妙龄女头顶脑门狠狠砸下,一声闷响,手臂粗的凳脚都断成了两截,妙龄女却完全毫无所感,头顶鲜血流到它脸上再滴答在我胸上,一张血污的脸离我更加近了。
“一下,两下……女医生又抡起了凳子,妙龄女头颅都快要成西瓜瓤了,才终于歪倒一边,我吓得呆了,竟似连爬起来也没有了力气。
“女医生将我搀扶起来,找水冲净了我身上的血污,这时天色已经大亮,出了门我斜斜一看肩头,一颗心又滑到深谷,被妙龄女捏得乌青的地方,破了好大一块皮。
“‘你自己走吧。’我万念俱灰的对女医生说道,‘陈保安说最后一栋楼也不缺粮食,我就留在这里好了。’
“女医生仔细擦看了我肩头的皮肤,‘虽然皮破了但没有流血,要是她手上一开始没有粘到自己,或者别人的唾沫血液,或许没被感染。’
“‘女医生的话让我更加无底,谁知道妙龄女一开始到底粘没粘到呢?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混吃等死了,人就是这样,虽然明知到最后仍然逃脱不了和黑保安他们相同的命运,但能多活一刻也总是好的。
“我和女医生拉着手,顺着小路朝最后一栋别墅走去,四周花香扑鼻,草木青青,一男一女不着片缕行走其间,倒恍然有一些末世伊甸园的味道。
“最后一栋别墅的游泳池里,泡芙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男尸背部朝上,女尸正面朝上,尸体都是头颅破裂,应该是黑保安的杰作吧?
“两人推开别墅大门,只见这里更加宽敞明亮,瞧着宫殿似的豪华装修,但觉一派富丽堂皇中,却总带着无限的凄凉。
“两人关上房门都瘫倒在宽大的软皮沙发里,良久良久,我一欠身子,‘我们先找身衣服穿上吧,游泳池中的男女,看起来和我们体型倒是相差不多。’
“‘别忙穿衣服,我有事……’女医生说。
“‘什么事?穿上衣服再说吧。’我看女医生面色潮红,心想,‘女人疯狂起来可真的要甩男人好几条街,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再来一次绝世爱恋,忽而又想,是呀,都什么时候了,现在不做,什么时候做?’
“‘等你穿好衣服就来不及了。’女医生一双美丽的眼睛紧盯着我说,‘我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恐怕要尸变了,你快找纸笔,等下把我说的话都记下来。’
“‘你,你说什么!’我又是惊慌又是害怕,难道连最后一个同伴都要先我而去了。原来刚才自己完全想错了。
“‘别多说了,快,快!’女医生连声催促,‘或许这会给后来人研制解药,提供一些有用的数据。’
“我四下一看,装饰昂贵的客厅透着奢侈浮华,却唯独没有纸笔的影子。
“‘用这个吧!’我一把抓去茶几上一部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打开了录音功能。
“‘**尸变前生理征兆,亲身口述人刘佳……”女医生艰难地开口说道,‘体温升高,约在40度,或许不止,手脚僵硬麻痹,心脏有剧烈地绞痛感,喉部出现痉挛迹象,面部僵硬,丧失眨眼反射,有撕咬的冲动,心率……’她右手早搭在左手脉搏上,‘心率180,啊,此时体温急剧下降,双眼有重影,意识开始模糊……’
“女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弱,几不可闻,喉咙中忽而发出一声呃的声音,吓得我举起手机的手忽地一抖,只见她又瞪大眼睛努力想保持清醒,临了以极大的毅力说道,‘这最后一句话是对你说的,如果你能活下去,请记住,做一个真正的人!’”
李良说到这里脸上极度悲痛,但目光中也终于泛出了温和,我和李倩都不由地舒了口气,只听李良继续说道:“我把刘佳,也就是女医生葬在一株杜鹃花下,填完最后几铲土,我座在草地上,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几片红艳艳的花瓣就飘落在她坟前绿草丛中。”
“隔着别墅区高高的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