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9多云尸变一年零160天
长吁短叹,天色微亮时,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的我刚刚迷糊过去,便被一阵急促拍打车窗玻璃的声音惊醒。
我睁开发红的眼睛打开车门,唐卫红一脸焦急:“哎呀,我这次下山忘记带回葡萄糖了,你赶快开车去上思县,想法搞一些回来,我等着给晏小雨配药用呢!”
“怎么那么粗心?”我发动汽车,恼怒地问道。
“别说了,十万火急,血糖低了晏小雨会有危险,快去快回!”
我心急火燎,开着皮卡就朝山下狂奔,一两公里后,一侧面临悬崖的公路在前方拐了个急弯,我抬起油门去点刹车,猛觉刹车毫无制动,急踩几脚,都是一样。我大惊失色忙猛打方向靠向山壁,只感车身猛然一震,右边车门也被挂落,我刚把雷神一把推出车外,皮卡也失控冲下了悬崖。
皮卡车身像颗弹丸似的向下急坠,短短数秒,我吓懵了大脑忽地清明:肯定是唐卫红破坏了刹车——既然说不服我注射不死病毒,何必再留下人碍手碍脚,我一死之后万事不知,小雨却怎么逃脱他的魔掌!一刹那间,自责、愤怒、心痛充斥在胸,忽感身体猛地一弹,我顿时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睁开眼睛,似乎自己躺在车里,身体晃晃悠悠,像是漂在水上。我吸口气微一抬头,又是眩晕、又是恶心、迷迷瞪瞪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眼一闭,人又晕了过去。
这之后,或许我从昏迷中又有过苏醒的时候,但我不太能确定,因为什么也看不到,也许是夜晚?或者压根就没有醒过?
我昏昏噩噩中好像听到有狼嚎的声音,悲戚悠长,似乎是从梦的最深处,传出来的。
20191210多云尸变一年零161天
再次睁开双眼,我茫然地看着一段腰身粗的树干从车左前窗穿入,又从车右后窗穿出,这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出了车祸?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千百年来纠葛于这个终极问题的,除开哲学家,大约就只剩失忆的人了,我惊恐地发现,自己刚刚成为了后者!
头痛的厉害,我把手伸向额头,发现那里除了半凝的血块,还有一个鸭蛋大的肿包,闪回的记忆都是零星的碎片:有躺在大学床铺上和舍友闲侃,班花今天内裤颜色的争论画面,有失意的在魔都街头徘徊的镜头……但最清晰的,是一个女孩在天台朝我吼叫的场景,可是女孩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她叫喊了些什么、这个场景又是发生在何时何地,我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等刚睁开眼睛时的眩晕感过去的差不多了,我缓缓坐起看向窗外,上帝,汽车原来挂在了一株大树上,目测离地还有七八米高。
感觉腰间有硬物铬着,我伸手去摸,指尖触到了一个被身体温热的金属物体。抽出一看,竟然是一把92手枪,不仅如此,后车座上还散落着两支95突击步枪,这让我刚刚稍微清晰的头脑又迷糊起来——我是警察、还是逃犯?
但是不管什么身份,目前最要紧的还是下到地面,汽车晃晃悠悠地犹如挂在树干上的圣诞礼物。随着我身体的移动,树枝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似乎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我深吸口气,发觉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而虚弱的身体连一支步枪也不能带走,眼见右前门也不知去向,便战战兢兢地爬出车外。
四肢酥软地下到地面,我抬头一望,一堵几十米高的峭壁拔地而起。汽车显然是从崖上坠下,要不是眼前这棵参天大树极大地缓减了汽车下落之势,又碰巧有一根枝桠穿过车窗将汽车挑在半空,此时,我只怕已经粉身碎骨。
向旁挪开几步离开危险地带,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座幽静的山谷里面,抬腕看表,是月10号、下午一点。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懒洋洋地不想动弹。我扶着山石又喘了会气,才摇摇晃晃地朝谷口走去。
没走多远,树丛中走出一个人来,想起车上的两支步枪,我疑心这人是和我同车的旅伴,见他蹒跚着也是走向谷口,于是叫了一声,让他等等。
那人转身,跌跌撞撞地走了回来,我定睛一看,顿时吓得跌坐地上,他半边脸颊已经腐烂见骨,一双死鱼般的眼睛毫无生气,喉咙有如被浓痰堵住,“呃,呃”的声音甚是瘆人。辛亏它只是瞪了瞪我,又蹒跚着消失在密林深处。
我头脑发懵,半天搞不清状况。草丛中突然窜出一条黑背狼犬,欢快地朝我扑来,我下意识地抱了个满怀,只觉和狗儿有着某种心灵的相通:“雷神,你从哪里来?”
当我无意识地说出这句话时,我都被自己惊得张大了嘴巴,这条狗儿难道一直跟随着我?可除了它的名字,我却又想不起其他。
我脑袋又开始闷痛起来,我晃晃脖子,强撑着朝谷口走去,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去到个有人的地方。
走出山谷,眼前是一片荒疏的林子,林寒涧肃,一条几近干涸的山溪弯弯曲曲地在林中蜿蜒。溪道的尽头,有一条村级公路穿林而过,溪水至此便汇入了路边的截水沟里。我心中稍定:或许在这里能碰到路过的汽车。
我跪在地上掬了几捧溪水喝下,只觉一股凉线直达胸腹。搜搜身上,除了手枪和几十发子弹,还有一小**药水、一把匕首、火机香烟和几块巧克力,匕首上隐隐有股血腥,这让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