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激动。”肖薇脸色不变,仍然保持着迷人的微笑,“你怎么不想想,那两个男人在尸变前或许也是孩子眼中顶天的父亲、妻子心里顾家的丈夫、父母跟前孝顺的儿子,只不过是这场大灾难让他们丧失了人性,咱们换过角度,如果你是那两个男人,你难道不希望别人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
“不希望。”我硬邦邦地问道,“你在背后提起时文的**,征得人家同意了吗?再说,这些问题和给我治疗有什么关系?”
肖薇语带双关:“有关系,原谅了别人,才能包容自己。时文是个好女孩,如果能使得你的病情朝着良性方面发展,我相信她不会介意的。”
肖薇语气一转,“治疗多重人格失忆症最理想的方式,是重整患者的整个人格结构,这里面或许就有你深恶痛绝的人格,因此,你必须得学会包容。”
我重新坐了下来,打算听听肖薇还会说些什么。
“多重人格患者身上,一般会有一个叫做‘自助者’的人格。”肖薇说道,“这种人格通常是正向而积极的,如同你本身的心灵导师,我就是要找出你身上的这种人格,和他一起努力,帮助你重新引导和整合别的人格。”
“找到了吗?”我好奇地问。
“找到了,是个十七八岁的阳光少年,他自我介绍叫‘希望’”
“那我还有什么别的人格?”我更加好奇了。
“除了你和‘希望’,还有三个,一个掌控了大局的人格,叫‘沉思者’,一个是‘沉思者’的打手,叫‘破坏者’,还有一个是因为承受了你太多的负面情绪,因而有自杀倾向的女孩,她叫‘失望者’。”
“还有女孩子?”我吃惊的道,“她不会真的去自杀吧?”
“沉思者软禁了她,否则如果让她完全掌控了你的大脑,自杀也许真的会发生。”
“真是悲催的消息,我该怎么做?”我问道。
“你可以默念或者大声喊出‘希望’的名字,努力和他沟通。”肖薇说。
自己和自己沟通,这真是既诡异又好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几个人格当中,有没有哪个人格还拥有我以前的记忆?”
“有,那个掌控了全局的‘沉思者’,但他对我很有敌意。”肖薇说。
“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让你回忆起以前那些痛苦的经历,不一定你会崩溃,而他则会烟消云散。”
“你和所有的人格都谈过了?”我问道。
“嗯,是的。”
“那我们之间的谈话可就不像你说的,只有一次了。”我说。
“嗯”肖薇缓缓地点头承认,“为了避免刺激你,有的事情还不能让你过早知道。总之,你按我的要求一步一步来吧。”
“你这样不好,发生了什么都应该让我知道,万一我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伤害到你和时文呢?”我说着话突然感觉眼里好像掉了灰尘,于是用手去揉,但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种说不出的惊骇,震得我心都碎了:肖薇一丝不挂躺在地上,雪白的胸脯上插着一柄匕首!
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脑子里空白一片,只见自己伸出的手臂被烛光映在地上不住地颤栗,原来已经到了晚上。我刚才自以为揉眼的那几秒钟,其实又被别的人格占去了一天。
“我,我不怪你,杀我的不是你,你不必内疚……”肖薇声音微弱,几似隔着一层楼板传上来的,“记得宽容,其实时文一直,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故事中的两个男人,不过是你身体里‘沉思者’和‘破坏者’的化身,你,你不宽容他们,就是不宽容自己,人格也就不能,不能重整!”
“怎,怎么会这样……”我嘴唇发抖,发出哆哆嗦嗦的声音。
肖薇抬起一只手来:“我,我刚才又发现了一件事,你身体里的人格要,要转换的时候,你眼睛会快速地眨动,你以后记住,再遇到这种情况,就,就对自己喊出‘希望’的名字……”
“我,我知道了……”我紧紧地握住肖薇已经冰凉的小手,喉咙僵住说不出话了。
“啊!”突然一声尖叫,时文冲进阁楼一把推开我,抱起肖薇嚎啕大哭,“肖薇,你,你怎么这么傻,我让你离这个变态远点,你,你怎么就不听呢!?”
“时文,不怪他,他,他也是身不由己。”
时文声嘶力竭地哭喊:“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为这个变态凶手辩解,他一转身就把咱俩劫持到这里,他会是好人吗!?”
我瘫坐地上听着两个女孩对话,心中又是悲痛又是迷茫,我什么时候劫持她们了?蓦然听到时文一声大叫,我抬头一看,肖薇美丽的头颅也软软地垂在时文的臂弯里了。“别,别丢下我一个人……”时文颤抖着去摸肖薇的心跳。半响,突然一把拔出插在肖薇胸前的匕首,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快杀了我!”我挺起胸膛,看着眼前的匕首刀尖被烛光晃得不住地颤动,一时之间悲痛欲绝。
时文紧握匕首的双手秫秫发抖:“我,我要杀了你,肖薇不就白白死了吗?你自己看看阁楼的监控吧。”
半响,时文抽泣着缓缓站起,“噗”的一声匕首掉下,插在地板上颤悠悠的。
“阁楼里没有监控。”我木然的说。
“你把我们劫持到这里的当天,你自己装的监控,你真的全忘了?”
“我为什么要装监控?”我喃喃自语抬头一看,电脑上方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