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一定神,虽然受惊却也不怎么害怕,毕竟上午才死里逃生,神经也麻木多了。
我气定神闲,再继续接满两桶雨水,然后拎着回了厨房。
烧一壶开水,再从消毒柜里拿一个杯子,我提着就朝楼上走去,这栋大楼可高多了,酒店上面还有十来层,可以上去找睡觉的地方。
我爬上一层楼,见又长又深的走廊两边都是ktv包房,随便推开一扇门,三男一女,四只丧尸就走出来了,男尸兼不着片缕,女尸下身无遮无挡,上身只穿胸衣,脖子上还系着一条粉红的狗绳,这帮好男女,尸变时都在搞什么名堂?
我抽出匕首,一边后退,瞅准空档就捅翻一只,结果四“人”后,听到走廊深处有沙沙的脚步声传来,忙重新推开另一间包房的房门,瞄一眼里面没有丧尸,走了进去。
这间包房只有十个平方大小,狭小的空间里塞进了两张沙发、一张茶几,和唱歌的设备,我走进去关上房门,躺在沙发上,眼前一团漆黑,唱歌的包房没有窗户,隔音效果又好,一瞬间,我只觉得整个世界,突然就死寂了。
2022713多云转大雨尸变四年零39天
靠着酒店里的大米和关在厨房中的六七尾大青鱼,我终于捱到了伤口结痂愈合。
一周以来,随着洪水里夹带的泥沙逐渐下沉,水面开始清澈透亮,竟成了一座波光潋滟的大湖,极目远眺,烟波浩渺,估摸着面积堪比云南的滇池。
不过孤岛似的高楼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我于是找了个双肩背包,做了些饭团当作干粮,准备回到停泊氦气球的那栋十几层高的楼房,然后再次随风飘行,浪荡天涯。
我划着橡皮艇穿行在栋栋高楼之间,划出一两公里远,只见高楼迎着当日洪峰的一面,杂草树干,家私杂物,狼藉一片,忽而看见一扇窗户中人影一闪,身形动作,极像活人。
难道还有其他人幸存?是小乔还是小致?李志豪他们所在的楼房离得太远,不会让洪水冲到这里来吧?
我带着疑问,悄没声息的将橡皮艇划到窗下,撑开一张漂浮的木桌,爬上窗台,只见里面是个很大房间,一面墙上还挂着几年前的红布标语:拼搏、务实、大干一百天……下面标语耸拉下来浮在水面,不知道大干一百天后要怎么样,总之,这里看起来像某个单位的会议室。却不见有人。
我纳闷着,难道刚才眼花看错有人?刚要吊下回到橡皮艇上,突然,哗啦一声响,水花四溅,水面下冒出一条身影,只着三点,伸手伸脚一阵扑腾。
我目瞪口呆,难道这人在抓鱼?可水面只到她胸腹之间,水面以下看得清楚,水中并没有鱼儿呀!
那人扑腾一阵,站起身来,齐肩的湿发遮住了头脸,随即扬头甩开长发,露出脸来,我不由地一声欢呼:“啊,是林妮!?”
林妮闻声猛然一惊,随即兴奋得大跳大叫:“张天翼!张天翼!快下来呀!”
我钻进窗户跳进水里,劫后重逢,两人情不自禁,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一时之间,泪水夺眶而出。
良久,林妮一笑:“哎呀,我还没穿衣服呢!”
我松开手臂,顺势一抹擦去泪水,问道:“你在干什么呢?”
“学游泳。”
“学游泳?”我一愣神,控制不住的身体乱颤,刚擦干的双眼又笑出了泪花,“哈哈……学,学游泳?可,可我一开始,哈……一开始还以为你溺水了呢,哈哈……”
“笑什么笑?”林妮嗔道,“这是救命的正事呀,那天要不是死死抓住了一棵大树,洪水一来,连小命也丢了。幸亏楼房卡住了大树。”
我想起那天的滔天洪流,排山倒海,笑声立马嘎然而止,顿一顿问道:“豪,豪哥王怡他们呢?”
“不知道。”林妮声音凄苦起来,“那天,洪水一下冲进屋子,我就被卷了出来,也不知道他俩,活没活下来……”
我叹一口气,心想“当时我和小致划着木筏去寻小乔的时候,雨水已经淹没了豪哥他们栖身楼房的底楼几层,不知道那楼房究竟有多高,但想来也不会超过七层,李志豪和王怡两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小乔和小致……”林妮开了个头,却没有说下去,我知道她是想问我小乔和小致的情况,可见我孤身一人,不用问,她也知道两人多半无辜,于是闭了嘴巴,免得陡增伤心。
两人相对黯然无语,良久,林妮才又道:“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去找氦气球。”我说道,“郑阳成了一潭死水,林妮,你也和我一起走吧。”
“当然一起走,要不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留在这汪洋泽国的死城里干什么?不过我有一个想法……”林妮踌躇道,“我想先学会游泳,以后要是运气糟糕,再遇到洪水,活命的希望也要多一点。”
我心说:“气候变得这样反常,不一定今后真的还会撞上。”于是点点头:“也好,我教你,就学会了再走,别处还真找不到,这样适合学游泳的地方。”忍不住又要笑出声来。
我脱了裤子上衣搭在桌上,忽而想起一事:“哎呀,橡皮艇还漂在外面。”忙吊着窗户往外一看,只见橡皮艇荡荡悠悠的,顺着成了河道的街道,也漂出了七八栋楼房。
会议室的窗户离地较高,我站在桌子上爬出窗外,游去划回橡皮艇,就用那红布标语系在窗外,这才开始教林妮游泳。
林妮为学游泳,自己先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