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妈的!”我盛怒之下猛地跳起,手臂一挥,连扬声器也给砸掉下来,刘海燕三人闻声出来,见我发疯的样子,都露出畏惧的神色,噤若寒蝉,连劝也不敢过来劝一声。
“不关你们的事情,你们回去吧。”我气呼呼地说。
“可,可你吓着小不点了。”刘海燕战战兢兢地说。
“你们进去关上门不就得了?!”我狂怒之下一瞪眼,刘海燕忙拉着她的堂妹和小不点退回屋中关上了门。
我垂头丧气趴在门上,既为吓着三人感到内疚,又为周一帆连招呼也不来打一个感到气愤,咬牙切齿又砸了两钢管,只听甬道另一头转弯处,响起托托托的声音,片刻,周一帆拄着一根拐杖,带着两名士兵过来了。
“大哥,大哥,你别冲动,实在是这几天基地有事,来不了啊。”周一帆一瘸一拐地急走过来,倚在安全门上说。
“出了什么事情也得放我走吧?”我没有好气地说,“我不是基地的人,你们也管不着我!”
“这……”周一帆欲言又止,我怒道:“难道真要关我一辈子!”
“这个,我带你去见领导,你自己问吧,刚好领导也找你有事。”周一帆说着,让身后的士兵打开了安全门。
“什么事?”我出了门,问道。
“好像是跟暴尸女王有关,我也不太清楚,你去了就知道了。”周一帆顿了顿,带着歉意地又说,“这几天基地高层似乎就是为了这事,争吵得天翻地覆的。所以我才迟迟来不了看你,大哥,你别生气。”
听着周一帆语气诚挚,我这几天积攒下的怨气也消了大半,说道:“那就去看看吧。”
跟着周一帆三人走过甬道,又接连通过了两道安全门,再在一间消毒室消了遍毒,并换上专业的防护服后,我一个人来到了一条灯光明亮的通道上,通道两边都是装了防弹玻璃的实验室。
一名穿白大褂的女工作人员早就等着,见我进来,她招招手,示意我跟着她走,我一边跟着,一边朝两边的实验室张望,一间挺大的房间里墙壁雪白,一字儿排开了九间医学实验舱,每间舱里都躺着一头暴尸,暴尸胸口起伏,身上插满了仪器和输液管,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彪悍的暴尸如此安静。
两人来到一间会议室前,女工作人员敲敲门,门一打开,一阵喧闹的声音扑面而来,一张长长的会议桌两边坐满了人,一名外表儒雅的老者正气愤地质问:“难道她不是个人吗?难道她就没有人类基本的生命权?在她的身上做**实验,是严重侵犯人类生命权的事,我绝不会同意的!”
对面桌上一名军官模样的人说道:“李教授,你不要这样顽固好不好,你看看外面的世界,还有人吗?人都要死绝了,还讲什么生命权?”
“越是世道艰难,我们越要坚持原则,否则人之最基本的权利岂不成了遮羞布?需要的时候高高举起,不需要的时候就丢在一边。”被称为李教授的老者说。
“李教授。”军官模样的人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它其实也不算人了,人会那样嚎叫,会那样撕咬活兔吗?如果能在它身上找出它力大无穷,剽悍的原因,再用在人类的身上,你想想,人类的体质将有一个多么大的飞越啊,那时候,人类最少能在体能上对抗那种最厉害的活死人。”
“汪军长,你怎么能说她不算是人?你没有看见她眼睛里还有人性吗?”李教授说。
“什么人性呀?”汪军长双手抱头,“它只不过眼睛还没有病变,哪里能看出人性了?”
坐在远离两人的另一名军官道:“其实你们都说错了,严格来讲,它其实一半是人,一半是野兽。”
坐在李教授旁边,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性专家插口道:“那就算一半是人,也是人啊,大家想想,要是被绑在解剖台上的人是你,你又会做什么感想?”
一帮人争论着,倒都忽略了我的存在,我拉了一张椅子,静静地坐在会议桌末端,听了一会,大致明白了他们在争论什么:他们口中的“她”或者“它”,指的就是吴坤的女儿、我所说的暴尸女王,汪军长一方认为暴尸女王也不算是人了,而且就算是人,为了整个人类的未来,也可以牺牲它在它身上做实验,以找出暴尸女王感染不死病毒后,身体变强的情况下还保持部分人性的原因,再加以改进用在人类身上,最终使人类在完全不丧失人性的情况下,体能也如暴尸般的彪悍。
李教授一方则坚持科学家的基本操守,绝不在人类的身上做**实验,就算暴尸女王其实也不算完整的人,但只要她身上还保留着一丝人的属性,就得尊重她作为人类来说,最基本的生命权。
这时,汪军长抬起头来,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问道:“你就是张天翼?”
我点点头:“是。”
“那头怪物是你抓住的吗?”汪军长又问。
“对。”我再次点头,静待他的下文。
汪军长却转头看着李教授,说道:“怪物是他抓来的,就由他来做决定,看到底该不该在怪物身上做实验。”
哦,原来汪军长是将我当作暴尸女王的‘所有者’,咨询我的意见呀。我一点头,“那还用问,要是真能让人变得像暴尸那样彪悍,牺牲一个暴尸女王又有什么?”
汪军长一拍手,有意无意地瞟了李教授一眼,赞道:“小伙子,很识大体嘛!”
“哈,他抓着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