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客房传出轻微的响声,我和陈琳凑到窗前一看,是一雌一雄两只丧尸,丧尸脸颊深陷,身上穿的都是情侣衫,那自然是从尸变以来就一直被困在这里的小情侣了。
“它们出不来,就别管了。”我说着准备转身走开,却见陈琳还是盯着床头,我顺着她的目光跟着看去,原来枕头上有一只女式手表。
“你想要那块手表?”我问。
陈琳点点头:“没有时间,几时几分也不知道,好像整个人也活得浑浑噩噩的。”
“嗯,那倒也是。”我说着用两手撑着走廊护栏,用劲一脚踹开了房门,两只丧尸便蹒跚了过来。
我抽出匕首,正要上前干掉丧尸,耳边呯呯两声枪响,陈琳也拔出枪来抢先下了手。
“大姐,你开枪之前不会说一声吗?”我摸着耳朵,耳膜被震得生疼,嗡嗡的响,佯怒地说。
陈琳一伸舌头:“对不起,对不起,没有想到,我只想着两枪能搞定的事情,你干嘛非要用刀那么麻烦?”
我叹一口气:“你在外面闯荡的时间太少,经验也不足,枪不是万能的,我们现在在荒郊野外还没有什么,你要在城市里一开枪,还不引来更多的丧尸,丧尸也就罢了,要引来暴尸,那就糟糕了。”
陈琳一笑:“这里也不是城市,要到了城市,我也会小心的。”
“那以后得注意了,最好养成能用刀,就不用枪的好习惯。”
陈琳点点头,走进客房拿起那块女式手表,抹去表盘上的灰尘后,笑道:“幸亏是一块上发条的机械表,要是电子表的话,可又去哪里找电池呀。”
两人走进隔壁双人房间,各自躺了一张床,陈琳一边给手表上发条,一边说:“你要我以后尽量用刀,可我身上既没有刀,也不会用刀呀。”
“等找到适合的砍刀或者匕首的时候,我会教你。”我说。
“好吧。”陈琳闭上眼睛,又说,“要是能找到一个消音器就好了,那样子开枪的时候没有声音,也不怕引来丧尸什么的了。”
我一笑:“你怎么老是就想着用枪呢?”
陈琳叹口气:“唉,我一想到要靠得够近才能捅到丧尸,不小心还有可能碰到它们冷冰冰的肌肤,还有拔出刀来的时候,那污血混杂脑浆涌出来的样子,心里就忍不出发怵。”
“慢慢你就会习惯的。”我想起第一次在魔都杀那丧尸老太时,自己胆战心惊的狼狈样子,也没有资格去嘲笑陈琳胆小。
客房里阴沉暗淡,长时间的没有人住的房子,都会让人感到背心发凉,那是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觉,只有亲临其境才能体会得到,我住过的废弃房子也不少了,就算阳光充足,采光好的楼房,这种感觉也是若有若无的伴随左右,并非单单因为房子背阴的缘故,我管这种感觉,叫死亡的味道。
两人一边说着话,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绿竹山庄地势较低,看不到落日,只看得到晚霞在对面山头映天,金灿灿的一派辉煌,我和陈琳不说话的时候,万念俱寂,只有山风吹过树梢时,哗哗哗的响声。
暴雨2023年4月17日多云转暴雨尸变四年零316天
太阳刚冒出半个脑袋,我和陈琳也先后起床,拉开窗帘,只见天空蓝盈盈的,长空如洗。让人的心情也不自禁地明快起来。
谁知道两人吃过早餐出门不久,大概才走出一两公里的样子,突然咔嚓一声惊雷,哗哗啦啦的就下起了暴雨,这山里的暴雨,真是说来就来呀,一顿饭的功夫,就从响晴变为电闪雷鸣加倾盆大雨。
我和陈琳手拉着手,在暴雨中一阵狂奔,黄豆大雨点密集地砸在身上,如同无数的鞭子抽在身上脸上,生疼生疼的,大雨迷糊了双眼,望出去白茫茫的一片,只觉双耳轰鸣,天旋地转。
这时,暴雨声中一声嘶吼,路边林子里突然跳出一头暴尸,双目暴突,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追风逐电般的猛扑过来,眨眼就到眼前!
说时迟,那时快,我抱着陈琳一个翻滚,着地滚到路中一辆大货车底下,突击步枪大背在身后来不及解下,但我顺势也拔出了腰后的92手枪,一抬手,连开数枪,前面几枪击中扑上的暴尸大腿,打得它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后两枪直接爆了它长满恶心疙瘩的光头。
看暴尸一颗头颅裂成了几瓣,倾盆大雨将夹着脑浆的污血冲得四散开来,我和陈琳才松一口大气,互相看看,两人脸色都是死一般的白。
喘了几口粗气,我和陈琳爬出货车,黄豆大的雨点愈发大了,打得高速路两边横空的枝叶簌簌落下,两人却也只好互相扶持,顶着急风暴雨艰难向前。
我和陈琳全身衣服都已经没有一寸干的地方,两人心慌气短,挣扎着走出几百米后,才在雨幕之中看见一辆宇通大巴,赶紧加快脚步,上了汽车。
关上车门,只见车厢中乱七八糟,到处散落的物品留着当日仓惶逃命的痕迹:摔碎了屏幕的手机,踩坏了镜片的眼镜,发霉的烟卷,丢弃的鞋子、皮包、打火机……车厢最后面一排座位下,还躺着一具白骨化的尸骨。
我和陈琳蜷缩在前排位置,透过大雨冲涮的车窗玻璃凝视着外面模糊而扭曲的世界,连绵的群山像飞奔的野兽脊梁,山林虽然愈发苍翠了,却让我感到说不出的陌生,不知道是因为下雨清凉的缘故,还是心中恐惧,两人都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半个多小时后,大雨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