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些沉闷,只听得到各自轻轻的咀嚼声,陈琳无话找话地说道:“这豌豆好甜。”
“以前的豌豆也很甜嘛。”我说。
“那不一样,以前的豌豆是化肥农药催出来的甜,和这个自然的甜可不一样。”陈琳夹起一片有六七个虫眼的豌豆片,“就说我以前买菜的时候,就看不见有虫眼的蔬菜,你想,虫都不吃的蔬菜,人吃了会好?”
“不是虫不吃,是吃菜的虫都被农药杀死了。”我说。
“说这些干嘛?”杨思琦苦笑一声,“咱们多久才能离开呀?”
“最迟也要后天晚上。”我说。
杨思琦叹一口气:“真是愁死人了。”
饭后,三人各自睡了一间卧室,我躺在床上,听着楼下不时响起的尸嚎声音,多少个不眠的夜晚,这凄厉悠长的瘆人尸嚎代替了鸡鸣狗叫,成了这荒凉大地在这死寂夜里的标配。
一夜无梦。
2023年4月22日多云转大雨尸变四年零321天
睡到中午起床,楼下的丧尸走散了小半,三人无所事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眼瞪小眼。到了下午天空乌云密布,下起了倾盆大雨,我们便用盆子和塑料桶接了不少的雨水,澄清以后用来煮饭,又做了一些饭团放进背包。
到了晚上,实在无聊,陈琳又提议玩扑克,无聊才玩扑克,可玩起扑克来后,却又感觉更加无聊了。
2023年4月23日多云转小雨尸变四年零322天
这天中午,楼下的尸群就走散了不少,等到傍晚吃过晚饭再往下看,公路上稀稀疏疏的就更没有多少活死人了。
三人下楼打开房门,我拿出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充电手电,蒙了层黑布,趁着夜色朝城中摸去,一弯月牙挂着天边,淡淡的月光照临下土,不时有凄厉的尸嚎声飘见耳朵,使灰白的城市显得更加诡异。
进城的公路上,废弃的车辆挤成了一锅粥,大部分的车辆中还困着丧尸,我们在这犹如汽车坟场的公路上往前走时,猛不丁的就从车里传出幽怨的尸嚎。
进了城区,活死人就更多了,荒凉的大街上“人”影憧憧,三人躲躲闪闪,戒备地避开丧尸穿过几条街,眼见一群丧尸像游魂似的迎面过来,忙躲进横在道路中间的一辆公交车上。这时,杨思琦指着对面街头,一栋四层楼高、毫不起眼的老式筒子楼说:“这就是天翼生化了。”
我和陈琳面面相觑,顿时都有些失望,这明显带着前苏联哥特式建筑风格的老式红砖楼房,就是天翼生化的所在地?连大楼都这样寒酸的公司,能研制出什么病毒解药?
杨思琦看出了我和陈琳的疑虑,压低声音说,“如果我告诉你们,没有天翼生化就没有这座城市的话,你们会不会不相信?”
我和陈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问道:“你没有说谎?”
“骗你们干什么,天翼生化历史悠久,名下产业众多,以前这泰兴市的居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在天翼生化公司就业。”
“那大楼这样老旧,是为了掩饰。”陈琳问。
杨思琦一翘拇指:“妹妹,你说对了。”
“嘘,小声!”这时,迎面而来的丧尸群也走到公交车头,黑压压的一大群,只怕有数百之众,络绎不绝地朝街尾走去,三人赶紧将身子伏得更低了,这锈迹斑斑的公交车前后车门都关不上,万一被尸群发现,那就要被瓮中捉鳖了。
街道上死寂冷清,除了群尸沙沙的脚步声音,就只有破烂的广告布在夜风中的哗啦声,突然,一只丧尸爬进公交车,摇摇摆摆朝车尾走来,车中昏暗,丧尸一时没有发现我们,但公交车上能有多大的空间?眼看丧尸一步一步的越来越近,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只怕它一声嘶吼,引来更多的丧尸。
我手里紧抓着匕首,知道终究躲不过去,猛地低身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丧尸腐烂的双腿,将它仰面朝天撂倒在地,一匕首先割断丧尸的气管,以免它嘶吼的声音再招来更多的行尸走肉。
结果了丧尸,三人仍然不敢大意,害怕又有丧尸爬上公交,连大气也不敢喘出一声,直等了一个多小时,沙沙的脚步声才渐行渐远。
杨思琦长出一口气:“吓死人了。”
三人下了车,走到天翼生化破旧的楼门前,杨思琦却不停步,一招手,说道:“楼里通往地下实验室的通道已经封闭了,我们从楼后的水路潜水进去。”
三人绕到楼后,只见一条十来米宽的城市河道在月光下泛着粼粼微光,一条直径大约一米五的排水管道连着河水,我解开蒙在手电上的黑布,用手电晃了晃,没好气地说:“这排水管道,不会就是你说的水路吧。”
“没办法,这是唯一的通道。”杨思琦三两下脱了长衣长裤,只穿内衣。一边活动着肢体一边说:“要走就快脱衣服,我们潜水进去。”一路上娇弱的杨思琦这时候倒表现得雷厉风行,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看来那尸毒解药对她的诱惑确实不小。
我和陈琳望着那被河水淹没了大半的排水出口,心里都有些发怵,不过既然都到了这里,总不能功亏一篑,两人跟着脱了衣服,用塑料口袋包了手枪和电筒,衣服就留在岸上,由杨思琦带头引路,三人钻进排水管,半爬半游地朝前去。
深入进去六七米左右,双手突然摸不到管道壁了,我隔着塑料口袋打开手电,才发现游进了一个十几米见方水泥池中,水池对面有架扶梯,三人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