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发现了保罗,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目不转睛地盯着百十米外,保罗关上的那道房门,他还没有发现我们,这下瓮中捉鳖,保罗再也别想逃了。
小镇触目一派萧索,破街陋巷,一只踽踽独行的丧尸更增加了这死一样的荒凉。但只要有阳光,植物就可以成长在任何地方,一粒种子掉在石缝里,就可以萌芽生长,斑驳的石墙上布满了绿萝,蒲公英就在路面正中开出了一个个毛毛的圆球,脚步挨擦踢踏过去,纤弱的种子就四处飘散。因此小镇虽然死寂,却焕发着别样的生机,大自然收复失地的步伐,正在进行时中。可悲的是,这完全是将人类排除的结果。
四人来到平房前,我使劲一脚踹开那扇已经有些腐朽的大门,缩在沙发上的保罗一下跳起,疲困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但随即脸色镇定了下来。
我盯着保罗一双蓝色的眼睛,冷冷地问:“你为什么要逃?”
保罗胡乱地摆着双手,脸上挤出笑容,嘴里唧唧咕咕的,表示他听不懂我所说的话。然后做出拉钩的动作,意思是他出来只是钓鱼。
“别装了。”我拿出翻译机,伸到保罗面前,本想让他瞄一眼后再转成德文,但见保罗眯着双眼,凝目仔细盯着看,不禁心里一动,凝手不动,但见保罗嘴角一抽,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摆着手表示看不懂。
但我心里已经起了疑心:看不懂,干嘛还盯着屏幕看了十几秒?这个保罗,十之**懂中文。他到底在隐藏什么呢?
我转过头,朝周若晗使了个眼色,周若晗女军人出身,观察能力何等的敏锐,自然也察觉到了保罗脸上那一抹惊慌的神色。
“咱们讲什么话,保罗也听不懂,你说怎么办?”周若晗神色自若地说。
“这老家伙,明摆就是天翼生化派出来的暗探,还死不承认,我看也别浪费时间,一枪毙了算了。”我说。
“那就快动手。”周若晗开门瞄了一下外面,“趁外面没有丧尸,杀了就走。”
“对不起了,保罗!”我哗啦一下推弹上弹,对着保罗的脑门佯装就要开枪。
“我不叫保罗。”保罗终于开口,用流利的中文说。
伊莎贝拉忍不住轻呼一声:“啊!你,你会说中国话!”
“那你真名叫什么?”我问。
“米勒,舒尔茨。”
我摇摇头:“这个名字也不咋地。”伊莎贝拉却吃惊地道:“米勒,舒尔茨?你,你是德国最出名的人类历史学家?”
舒尔茨点点头:“不错,是我。”
我瞪着眼睛:“嗬,原来你还是个历史学家啊,怎么沦落到了给天翼生化当暗探了?”
舒尔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天翼生化在我眼睛里一文不值,我进入天翼生化,不过是想摧毁那个深埋地下的末世堡垒。”
“那,那你属于哪一方?”我疑惑地问。
“复生组织!”舒尔茨轻蔑地又哼了一声,“你这个卑微而又下贱的人类,没有听说过吧?!”
“啊,原来你和唐卫红他们是一伙的!”我吃惊地说。
舒尔茨一愣,这次轮到他吃惊了:“没想到你还认识唐卫红唐先生,不错,唐先生是我的同仁。”
我叹一口气:“怎么又是你们这帮垃圾?”
舒尔茨不卑不亢地说:“所有人类都是这颗星球上的垃圾,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听说你在太行市杀周大队长他们三十多人时,也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听谁说的?”我有些好奇地问。
“凯瑟琳和伊莎贝拉聊天时,我听到的。”
“哦,我那是被逼无奈。”
“什么被逼无奈?我当初听到你下手如此狠,还觉得你是个人才,现在找借口,倒让我有些瞧不起你了,多灭掉一只臭虫,地球就少一份负担……”
“好了,好了,打住吧。”复生组织的腔调大致一样,都是视整个人类为这颗星球最不应该的存在,我也懒得听这些“大道理”了,直截了当地问:“就凭你一个人,怎么摧毁得了那地下末世堡垒?”
舒尔茨知道被我识破,再难有活命的希望,人之将死,都有倾诉的**,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了,说道:“尸变前,我们复生组织知道有这样一个地下堡垒后,就派我携带不死病毒进入堡垒,伺机释放,那知道一进堡垒,个人物品就被没收集中保管,我这次回去,就是要想法释放病毒。”
“你在末世地堡呆了五年,都拿不到你的不死病毒,这次回去难道就能拿到了?”周若晗插口问道。
“明人不做暗事,我就给你们实说了吧,我这次回去准备把天长峰的位置,报告给侯天来,我这样一立功,取得侯天来的信任,说不定就能拿回不死病毒释放,摧毁末世堡垒。”舒尔茨说到这里,眼睛一转,“天翼生化不也是你们的死敌吗?现在咱们来做个交易,你们放了我,我回去摧毁了那末世堡垒,这样对你们也有好处。”
想着天翼生化做事狠辣,说老实话,我不是没有不动心,但听凯瑟琳等人说起,那末世堡垒中至少生活着六七千人,我再丧心病狂,也还没有冷血到视几千人的性命如蝼蚁的地步。
“打消你恶毒的念头吧。”周若晗冷冷地举起了枪。
“不再考虑考虑?”舒尔茨不死心地问。
“不用!”周若晗怒目圆睁,我们四人一起横视着他。
舒尔茨见我们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