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涵吐出一口青烟,继续说道:“我心想:这也挺好,最少不用每天都面对这让人痛不欲生的冰冷末世就这样,我和林寒共用一个躯体,从内陆走到了沿海,然后抱着更加灰暗的心情又返回了内陆,直到在那飞机场里安顿了下来。”
古涵讲述完自己的经历,说道:“我本来以为这一辈子,就圈禁在机场中直到老死,没有想到又认识了你们,而且还遇上了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微笑着,给了古涵一个吻。我们四人都会心地笑了。
古涵道:“我在机场里艰难度日,孑然一身,一个问题老是困在脑海里,我从内陆到沿海走了一圈,为什么就绝难看见一个活人呢”
我叹口气:“除了像伊莎贝拉那样躲进末日地堡的幸运儿,暴露在空气中的人们,只有型血者不会感染。”
古涵闻言倒抽一口冷气:“型血者及其稀少,平均每百万人中不过五名,那,那不是说”
我点点头:“是的,这意味着全球幸存者不过三四万人,全国幸存者不过六七千人”
虽说大灾难也过去了五年,古涵这时知道后仍然声音颤抖:“全国县级以上的城市不过三千多座,那平均一座县城,只有两个活人了”
周若晗苦笑一声:“哪里还有那么多末世危途,能在这残酷末世活到现在的人,恐怕没有一半吧。”
李良接过话来:“是呀,咱们从山东一路来到天长峰,又看见几个活人了”
伊莎贝拉突然幽幽地道:“这么说来,天翼生化虽然邪恶,但它还是做了一件伟大的事情,至少为濒临灭绝的人类保存了极近上万的人,而且这些人中,显然每种血型的人都有。”
我和周若晗几人虽然对天翼生化没有什么好感,但事实摆在眼前,天翼生化确实为人类的延续,以及人类血型多样性的保存,立下了汗马功劳,不禁都微微点头。
这也应了那句话,这世界很复杂,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非善即恶,往往善恶都是交织在一起的。
这时天色向晚,大家带上武器,古涵收集了不少医疗用品,鼓涨涨的装了一大背包。我心想:六个人里就有三个受了伤,尤其以东野志明的腹伤最为严重,伊莎贝拉流血过多,整个人也是软软的没有力气,要想万无一失地撤出小镇,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周若晗关切地看着伊莎贝拉,问道:“怎么样,走路吃力吗”
“没事,这里离停车的地方也不是太远,穿过一片树林就到,最多也不过半个。
古涵接过话:“我和伊莎贝拉勉强能自己走,就怕东野志明撑不了多久。”
我考虑了一下,说道:“抄近路步行走出镇子虽然快捷,但终归不安全,我看还是由我和李良开车过来,接上大家一起走。”
周若晗沉吟道:“这样最好,否则恐怕最少要安排两个人来搀扶东野志明。”
大伙商议停当,我和李良出了医院,只见曲兰镇不宽的街道上,行尸走肉三三两两,像无法投胎的孤魂野鬼,影影绰绰地飘荡在街头巷尾。不过防空洞里跑出来的丧尸虽然不少,但分散在整个镇子,每条街道上的活死人也就不是太多。
我和李良猫腰走在街上,遇有丧尸拦阻过来,就用冷兵器一刀解决,一顿饭功夫不到,两人还算顺利地出了镇子。
穿过树林,两人上了越野车,要将车子开到镇子上,得绕过镇子边上的一座大山,我和李良也不耽误时间,由我驾驶汽车趁夜赶路,谁知道行驶到一半,只见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上,一辆货车拦住了去路。
我和李良下了车,见货车锈迹斑斑,六个轮胎都也瘪陷,李良沉吟道:“凭我们两个根本推不动货车,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越野车硬将货车抵下山崖。”
我点头说:“也只有这样了,你在车下看着点,我来开车。”说着跳上越野车挂上一档,慢慢抵上货车后,才轰着油门加大马力,越野车大声咆哮,轮胎急剧转动摩擦地面,焦臭刺鼻,但眼前的货车却是纹丝不动。
李良摆摆手让我暂停,打开货车车厢门一看,难怪推它不动,车灯映照下,车厢里满满的都是货物。
“真他妈的运气差”我嘀咕一声,拔下车钥匙熄了火,不关大灯留着照明,下车说道:“看来咱俩只好当一回搬运工,把一车货物都给卸了。”
李良一摊手,满脸的无奈:“那就卸吧。”拉着一个编织袋往下一拖,见上面印着食盐两个字。
我爬进车厢,见这一车货物五花八门,除了食盐,还有大米、面条、麦片、白酒,以及各种品牌的饮料小吃应该是曲兰镇上的某家超市进的货吧。
两人把货物都抛到路边,并没有考虑要带一些回去,一是天长峰上并不缺乏,二是这种厢式货车在烈日下暴晒五年,车厢内温度时高时低,食物最容易变质。
我和李良卸了一半货物,我感觉还算吃得消,李良却也疲劳不堪,我掏出香烟递给李良一支,说道:“休息一会吧。”
李良点上烟,随手拿起一瓶西凤白酒,扭开瓶盖灌了两口,嘀咕一声:“还好,酒味没跑,你也来两口,挺解乏的。”
我接过酒瓶也灌了两口,感觉酒味还是淡了不少,两人坐在车厢后门,双脚耷拉在车外,一边喝酒,一边抽烟,远眺着月色下的群山昏暗不明,就像不出感觉。只觉又是心旷,又是苍凉。
李良在夜风中吐出一口青烟,昂头望着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