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郭丽娟,长住湘乡区”施恩指着女人说。
“我也是居无定所,湘潭市的五个区,我基本上都住遍了。”黄老师说。
李亚峰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包香烟,一边撕开散给三人,一边说道:“那就不怪大家碰不到面了,一是湘潭太大,市区面积就有一百六十多平方公里,二是还被湘江分成了两半。”
黄老师接过话来:“还有最关键的第三点,大家为了躲避丧尸和日魔,还得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只敢在深夜出来,要不是孙大海这一把火,大家恐怕到死的那一天,都见不上一面。”
施恩三人都深有感触地点点头。
李亚峰道:“你说的日魔是指哪些光头丧尸吧?我以前有个同伴,管它们叫‘白毛儿’。”
施恩说道:“管它是日魔还是白毛儿,要不是这帮杂碎,咱们也不用过得这样艰难凄惨,他妈的,一跳就是三四米高,十几层的高楼,蹭蹭蹭几下就爬上去了,还不带喘气的,快他妈的赶上蜘蛛侠了!”
郭丽娟深吸一口香烟,几乎要燃去了一半烟卷,吞进肚子里竟不见吐出来,说道:“施恩说的是呀,那帮狗日的眼睛又尖,有一次我在八楼只朝窗户下望了一眼,就被一光头丧尸盯上了,娘的,三下两下就爬上来了,要不是那人家的窗户装了防盗栏,连开枪的机会也没有。”
郭丽娟说了这一长串话,刚才吞进肚子里的烟雾,才随着她一张一合的双唇,慢悠悠地飘散了出来,敢情这四人中,她的烟瘾反而比三个男人都大。
李亚峰一笑:“日魔虽然厉害,但毕竟数量不多呀,而且太阳一落山,就成了死狗一条,我看最要命的,还是那些成群结队的丧尸,只要被围上,你就有三头六臂也冲不出来,那次……”
“那次怎么样?别吊胃口呀。”郭丽娟催促道。
李亚峰站起身来:“等一下,大家干聊不带劲,我去找两瓶酒来。”说着推起一辆购物小车,片刻推来半车的小吃和三四瓶白酒。
几人撕开小吃,李亚峰扭开一瓶剑南春,问孙大海:“你也喝点?”
孙大海迟疑着点了点头,他内心里早渴望快点长大成人,而能喝酒,似乎也是成人的一个标志。
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五杯酒,黄老师举杯道:“能活到今天不容易呀,来,干杯!”
孙大海端起杯子,学着四人的样儿喝了一大口,只觉一股热气涌入肚子,顿时大咳起来,只好开了瓶饮料,陪着四人。
四个大人一口喝干,李亚峰再次斟满酒后,这才开始说道:“那次我和同伴半夜出来,两人一起溜进湘乡区的一栋高楼,我们白天看好了,那高楼天台上有所鸽棚,鸽子少说也有一两百只。
“两人提了个编织袋,偷偷摸摸地上到天台,撬开鸽棚,谁曾想,才抓了十几羽鸽子塞进袋子,楼道中突然走上来一大群丧尸,我听到尸嚎抬头一看,乖乖地,起码有七八十只呀!”
李亚峰又喝了一大口酒,继续说道:“我和同伴赶紧抵住鸽棚门,但那刨花压制的木门根本不顶事诶,两年来风吹雨打,尸群一推,竟断成了两半,鸽舍里地势局促,同伴当时就被七八只丧尸抓住,横拉竖拽地拖出鸽棚,尸群密密麻麻地围了上去,十几分钟不到,就只剩下一副骨架了,唉,那个惨啊,我现在想起来,都是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你和你同伴都在鸽棚里,丧尸就没有发现你?”施恩听到这里,不解地问。
李亚峰摇摇头:“没有,那帮白痴活死人的注意力,都在我同伴身上了,我躲在鸽棚的角落里,没有被发现。我一直在鸽舍里藏了两天,等尸群散得差不多了,才逃下来的。”
“算你运气好。”施恩举杯喝酒,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四个大人喝酒聊天,说起各自往日冒险的经历,人人都感叹每天的生活就是在地狱门口游荡,生死界限细如悬线,随时都没有幸免的可能。
李亚峰吃了个真空包装的咸蛋,说道:“还是这种高盐食品耐放,保质期早就过了,也还能吃。”说着一伸手,拿起地上一个本子擦嘴,突然见到本子上孙大海写的字,无意识地念了出来,“不,那真是让丧尸抓伤的。”
“什么是被丧尸抓伤的?”郭丽娟听了,不解地问。
黄老师一笑,酒意微醺地说:“那是孙大海写的,当时我带他翻墙逃出学校,他额头应该是被砖墙擦破了皮,可他非说是丧尸抓伤的,哈哈……要真是被丧尸抓伤的,还能活到现在吗?”
孙大海一听,忙抢过纸笔写道:“不骗你们,真是被丧尸抓伤的,而且我放火的那天晚上,也被丧尸咬伤了,可也没有变丧尸。”
四个大人凑过头来,看了孙大海写的字,郭丽娟嘿嘿干笑道:“别做梦了,要被咬了,能活过半月?”
孙大海见四个大人都不相信他的话,郭丽娟还嘲笑起来,干脆站起来一撸腿,涨红着脸,指着小腿上的伤口给他们看。
郭丽娟偏着一颗脑袋,微微前倾,脸上干笑顿时收敛:“咦,还像真的是被咬的痕迹……”用手戳着孙大海的腿肉,“瞧,好明显的牙印。”
“不会吧?!”随着黄老师的质疑,三个男人也凑脸过来。
“确实,是被咬的!”李亚峰也很肯定的说。
这一下,四个大人都关注起来,黄老师又让孙大海仔细写下事情的经过,四颗脑袋凑在一起读完,人人的脸上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