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孙大海叹口气,心想:“我不如离开这座城市得了,否则万一哪天运气糟糕,又被他们抓住的话……”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孙大海一想到被抽干血的干尸样子,再也坐不住了,楼上楼下地翻了一通,找了个背包,去厨房装了十几斤大米和一把面条后,却再也找不到什么食物可以带走了。
孙大海又来到二楼卧室,躺在床上,心想:先睡一觉,等太阳落山了,就趁黑出城。
一觉醒来,眼前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孙大海恍惚一会,感觉一阵凉风吹到脸上,窗户没有关上,他这才想起,自己也经不在超市里了。
他昂头望出去,见城市中心的高楼上,那座靠风力发电的广告塔还亮着灯,只是无人更换灯泡,只剩下最后一颗了。孙大海记不起来,多少个恐惧的夜晚,那整个城市唯一的亮光,给了他幼小的心灵,多大的安慰。
“只要那颗灯不灭,就证明这座城市还有其他人,就还有希望。”孙大海以前常常无端地这样想,但他这时看见那因为距离太过遥远,而显得渺茫的灯光,心中却只有伤痛,人倒是有了,可是他们却比活死人还要狠毒啊。
孙大海叹一口气,仿佛是有感应似的,那广告塔上最后一颗亮着的灯,竟随着他的这一声叹息,永久地灭了。
以后三年,要说往事,能立马清清楚楚蹦出来的,就只是灯灭的这一刻,这一晚。
孙大海背起背包,下楼打开房门,只见地上铺着一层惨淡的月光,一想到自己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从此踏上陌生的道路,心中就不禁的发毛,再看巷子一头幽深曲折,似乎通向能压碎一切的黑洞,顿时打消了出城的念头。
“算了,我干嘛要走呢?外面有外面的凶险,也不见得就比这里安全,而且野外更难找到食物,再说了,这座城市我熟悉,黄老师他们想逮到我,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孙大海给自己找到不走的理由,默默地后退一步,关上房门,黑暗复如棺盖扣上。
过去的时光就如流水一去不返,仿佛只在一眨眼见,又过去了一年。这一年中,孙大海靠着小心谨慎,在一处地方绝不停留三天以上,侥幸的存活了下来。
现在,他不但要躲避丧尸和暴尸,还得躲避比这些活死人更狠毒的同类,孙大海想,或许我得有把枪,这样不管遭遇了哪一方,活下来的机会都要大一些。
孙大海在这一年中,不断地换地方住,有时候,他会在房子里看见新鲜的烟头,这说明,黄老师他们并没有死心,还在孜孜不倦地,寻找自己。
此时,孙大海长了一岁,心智又成熟了许多,他心想,这也难怪,在这活死人泛滥的城市,拥有自然免疫的功能,那是多大的诱惑啊!再说了,不论是黄老师他们还是自己,如果不每天找点事情做,这一天,该怎么打发呀!
孙大海越来越觉得,这猫鼠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这天半夜,孙大海在沙发上醒来,伸个懒腰,打个哈欠,拿起电筒,拎起靠在沙发边上的短剑,打开房门,准备去对面警局搞把手枪。
不错,孙大海随身的物品就只电筒和短剑,完全没有必要带上个包,背上一背包的吃喝,这座几乎可以说是无人的死城里,到哪里找不到吃的呢?而且轻装简行,遇到危险,也容易逃跑。
这段时间,他寻遍了这座城市所有的暴力机关,一粒子弹都没有找到,很显然,黄老师他们早料到了这着,提前把枪支弹药,都拿走了。
孙大海一只脚跨出门槛,猛然听到楼下有动静,就在下一层楼,有人踮着脚尖,正往上走。
孙大海心头一紧,这不是丧尸拖拉的脚步声,看来骗巧不巧,黄老师他们也找到这里了。
孙大海赶紧收回跨出去的大腿,担心轻微的关门声被上来的人听到,也不敢关门,这里是最高一楼,对面的防盗门又是紧闭,看来上来的人,就肯定要进这间屋了。
最高楼是十二楼,跳窗肯定是找死,孙大海情急之下,快步走进卧室,拉开衣柜,藏了进去。他做这一连串动作时,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动静,这是孙大海三年来,练就的本领,就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
防盗门被人拉开了,黄老师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先别乱走,仔细看看,尤其有没有生火的痕迹。”
几束雪亮的电筒光在客厅里亮起,隔着衣柜门,孙大海狡黠一笑,从一年前那广告塔上,最后一颗灯灭了的夜晚,孙大海就再也没有吃过一顿热食了,为的就是不让烟火和灰烬,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外面四人搜索了一会,有人哼着小调进了卧室,听声音,是李亚峰,他用电筒胡乱一扫,正要出去,黄老师喝道:“衣柜里,你不检查吗?”
李亚峰嘀咕着:“连茶几上的灰尘都匀匀净净,没有一丝划动的痕迹,哪里像有人来过的样儿?”
但李亚峰虽然这样说着,仍然挨次拉开几扇衣柜门,晃了一眼,
孙大海两手撑着衣柜里的架子,仅凭双臂的力气,就将两条腿提起来缩在胸前,面前一件普通的西装,就足以遮挡住他瘦弱的身子了。衣柜里本来还挂着两件大衣,孙大海也提前摘了下来,免得有人怀疑大衣后有人,伸手来撩时触碰到了他的身体。
李亚峰拉开柜门,用手电一晃,见那西装后面根本藏不了人,呯的一声关上柜门,走去了客厅。
客厅里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