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一寸一寸地抬起木箱,轻轻放到一边,一收双脚想要站起,一下又坐在了地上,这才想起,蹲得久了,双脚已经麻木得不听使唤了。
我全神戒备,伸手去揉搓大腿,等到血脉慢慢流通,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幸亏我缩在墙角,也没有丧尸过来打扰。
我慢慢站起来,蹑手蹑脚摸到一只背向而立的丧尸身后,抬起右手握紧匕首,慢慢地朝丧尸脖颈处接近,等匕尖快要触到丧尸腐烂的皮肉时,才猛一用劲,自下而上,从咽喉处一下插进丧尸脑颅,这样丧尸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彻底玩完了。
丧尸一被杀掉,我就扶住它双肩慢慢放倒,以防丧尸跌在地上时,发出响声惊动别的丧尸。
如法炮制,我先后干掉了库房中残留的十来只丧尸,松一口气,挨到库门一侧探头窥视,见此时的超市卖场,还晃悠着百十只丧尸。
超市卖场的光线要明亮一些,刚才暗算的方法就不适用了,怎么办呢?总不能困死在这库房里吧?而且库房门倒塌,想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困死,也不可得。
我考虑着故意在库房里弄出一些声响,把丧尸分批引诱进来,但又怕弄巧成拙,惊动尸群鱼贯而入,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我想破了脑袋也找不到一条万全之策,最后一咬牙,忍着恶心,剖开一只丧尸干瘪的肚腹,把肠子下水都掏出来挂在脖子上,肩膀上,这样就算群尸一拥而入,也不会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我忍着刺鼻的腐肉恶臭,用匕首轻敲墙壁,库门前的几只丧尸被响声惊动,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我躲在暗处,等丧尸走到库房中间时,从后面掩上去,干掉了这几只丧尸,如此重复了三次,不料第三次时,一只丧尸碰翻了摞在墙角的一只木箱,哗啦一声大响,碗儿、碟儿砸得粉碎,瞬间,外面尸群乌拉一片,都涌进了库房。
我吓一大跳,幸好挂在身上的腐烂内脏起了作用,丧尸挨挨擦擦,就在我身边晃来晃去,却没有一只丧尸对我动手。
我挺着匕首,就在尸群中浑水摸鱼,瞅准机会就干掉一只,欺这帮白痴不懂计数,绝对不能发现异常,不大功夫,就撂翻了十几只。
丧尸一只只减少,我心中愈发安稳,终于,当将最后一只丧尸捅翻在地,我控制不住的一声欢呼,有惊无险地渡过了一劫啊!
我迫不及待地扒下身上的臭肉,快步来到外间超市,找到香皂毛巾和桶装水,忍着寒冷,脱得精光,把桶装水平放在货架上,擦上香皂洗了好几遍,直到搓得皮肤发红才停了手。想起丧尸腐烂的肠子挂在脖子上时,那种湿漉漉,黏乎乎的感觉,此生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不想再穿上那一身沾满污血碎肉的衣服,我在超市里翻了个遍,这家超市却只有保暖内衣。
“将就穿上吧。”我咕嘟着穿上了三套保暖内衣,身上才又暖和了起来。
一百多平的超市里就倒下了两百多只丧尸,哪是什么概念?平均一平方的地板上就躺着两具尸体,浓浓的尸臭充斥着超市里的每个角落,刺鼻的气味像臭鸡蛋发酵以后再发酵,让人烦躁得快要发疯了。
我忙去烟柜里撕开一包香烟,想想换成了雪茄,意图让浓浓地烟味冲淡这刺鼻的恶臭,然并卵,毫无用处。
我叼着雪茄在超市里转了几圈,抬了十几个啤酒箱摞在气窗底下,站在啤酒箱上,贪婪地呼吸着外面冷冽的空气,才感觉心胸舒畅了起来。
大街上尸潮如流,被昨晚枪声吸引而来的丧尸川流不息,这时也是初冬时节,料峭的寒风吹在群尸身上,扬起它们身上的破衣烂衫,露出肋骨毕现的枯瘦,更增加了这寒冬的萧瑟。
这时,对面街道一栋楼房二楼的窗口,伸出一条白色的毛巾上下挥舞,我定睛一看,窗栏后面露出孙大海贼兮兮的笑脸。说实话,差点就被他害死,我对这少年实在全无好感。
孙大海挥挥手,让我稍等,缩回脑袋片刻后又伸头出来,手上举着一张a4白纸,纸上有字儿,我双目凝视,无奈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只好朝他连连摇手。
孙大海蹙眉缩回脑袋,一支烟功夫,又举着a4白纸出现了,这次他每张纸上只写了三个字,并且每个字都涂深涂粗,见我注目就一张张放下,我念道:“等天黑了,我来敲门救你。”
我念完,心想,“敲”字应该是“撬”字吧。转念一想,既然用到了“敲”字,恐怕挂锁的钥匙,苏大海也是随手丢弃。
我摇摇头,比划了半天告诉他:“不要冒险,街上丧尸太多,还是多等上几天,等丧尸走散得差不多了,才过来撬门。”但其实身边没有活死人的威胁,我也可以硬撬开卷帘门脱身,但转而一想,只怕我一脱困了,孙大海就没有了牵挂,他要是转身就走,恐怕以后再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他了。
孙大海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又写出几篇纸来,我再次念道:“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像夜猫子一样灵活,那些白痴反应迟钝,行动僵缓,而且几乎要贴到你的身上才嗅到气味,肯定抓不到我的。”
见孙大海过于自信,我忙又摇手,想要告诉他:“你对人类实在太重要了,千万不要轻易冒险。”但这两句话虽然不长,表达的却是抽象的意思,光靠双手比划,反而比刚才更加难于表达出来,我只好挥挥手让他等一会,捂住鼻子跳到地上,从一地狼藉的商品中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