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用手抹去雪坑表面的浮雪,趴在雪地上贴耳倾听,半响摇摇头道:“难道是我听错了?什么动静也没有。”
我心中一动:“你俩等等。”转身跑进门诊楼内,在一间诊室里找到一副听诊器,又飞奔了出来。见李良和张也又折返回来了。
张也见我急匆匆的样子,疑惑地问:“天哥,你在干嘛呢?”
我脚下不停,招手道:“快跟着来,徐克大概发现了什么。”
三人到雪坑边,我戴着听诊器,把聚音一头的小圆块贴在雪地上,凝神静气,半响,隐隐听到了两声狗吠的声音,我顿时激动起来,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踏破铁鞋无觅处,终于找到那杂碎藏身的地方了!
我指着雪地,虽然明白下面的人不可能听到说话的声音,仍是不由地压低声音道:“下面有人!”
李良几人大吃一惊,周若晗忙对张也说:“你快去把杨开宇他们都叫来。”张也转身要走,周若晗又道,“再想法找几把铁锹和榔头来。”
李良盯着雪地,疑惑地说:“你没有听错吧?下面怎么会有狗叫声呢?”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说道:“挖开就知道了。”
不大功夫,张也领着杨开宇等人回来,每人手上都拿着铁锹或者榔头等工具,周若晗奇道:“你动作倒快,哪里找到的?”
张也道:“运气不错,医院劳保科的储物间里,堆了不少。”
我接过一把榔头,对着雪坑几榔头下去,挖到约有一尺深的时候,雪坑下露出水泥浇筑的房盖,这下大伙都明白了,敢情住院部大楼旁边,还有栋被冰雪覆盖的楼房。
雪坑的位置,紧挨着住院部的墙根,不方便多人一起挖掘,徐克离开墙根几米,用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十几榔头下去,同样看见了水泥的楼盖,大伙立马围成一圈,甩开膀子,接着再挖了几下,突然旁边的一块雪地抬升了几寸,露出一个四方形的洞来。
众人吃了一惊,立马都抽出枪来对着洞口,只听洞口下有人叫道:“别开枪,我没有恶意!”跟着又传来一声尖利的女声:“若晗姐,张也姐,你们千万别开枪,田大叔是好人。”正是左灵的声音。
我暗自嘀咕一声:“左灵这鬼丫头,莫非是鬼迷心窍了?好人会把你劫持了藏在这里?”见一双大手继续托起一块四方形的木板,挪到了一边,露出一颗地中海式的秃头,正是那视频中的秃顶大叔。
我忙向徐克一递眼色,徐克一弯腰,一把抓住秃顶的后领,嚯的一声,登时将秃顶大叔提将起来,甩在了雪地上。秃顶身材微胖,少说也有一百二三十斤的体重,徐克提在手里,却只如抓上一只鸡。杨开宇和江正城立即上前,用枪口顶在了他光秃秃的天灵盖上。
洞口下,左灵啊的一声尖叫:“别伤害田大叔,他真的是个好人!”
我和周若晗对视一眼,我心想,秃顶都被制住了,难道还有人在胁迫左灵,逼着她说出言不由衷的话?戒备着接近洞口朝下望去,只见左灵站在一座大厅之中,正昂头挥手,旁边一张餐桌上,点着四五只蜡烛。不由地心中一酸,看来左灵被劫持的这一个多月来,都是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我继续观察了一会,见左灵确实不像是被胁迫的样子,便踩着一副铁梯,下到地面,环顾四周,见墙角拴着四条大狗,大厅四面墙的窗户都被水泥和板砖封死,一面墙上还挂着当年营养餐的品种和价位,原来这里是医院的附设餐厅。大约有上千平的营业面积。
我仰头招了招手,让周若晗等人也下来,左灵还在一个劲的替秃顶说话,我瞪着左灵道:“你是被关傻了呢,还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怎么同情起劫持你的人了?”
左灵摇头道:“都没有,田大叔确实是好人。”
我哼一声:“是好人会把你抓来?”
左灵分辨说:“他有苦衷,也是迫不得已。”
这时,周若晗和张也都下到了地面,张也距地面还有四五级楼梯时,便迫不及待跳了下来,一落地就将左灵一把搂到怀里,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地说:“傻妹子,他要是好人,会把你一直关起来吗?”又轻声地问,“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左灵摇摇头:“田大叔以前是中学老师,品行端正,他只要求我住上十天,以后我想走就走。”
张也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疑惑地问:“哪你怎么不走?”
左灵咬着嘴唇,半响才道:“我,我怕一回去,你们就不让我再离开了。”
张也更不解了,瞄了一样被押下来的秃顶:“傻妹子,他到底给你了灌了什么mí_hún_yào?”
我听到两人的一问一答,心中同样奇怪万分,左灵不会是放着严谨不要,爱上眼前这年纪又大、还是秃顶的什么老师吧?
就在此时,只听哇的一声,墙角餐桌后面,突然响起一声洪亮的哭声,左灵一听,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去,众人惊异之下,都跟了过去,只见墙角又用餐桌拼起了一张小床,左灵弯下腰去,从被窝里抱出一名四五岁的女孩儿。
众人一惊更甚,末世以来,难道还有人不顾凶险,生下孩子?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总有人不顾孩子的成长环境,非要生下来。
小女孩儿突然见到这么多人,吓得止住了哭声,此时此刻,或许是她出生到现在,面对人最多的时候了,只见女孩儿眼睛扑闪扑闪,怯生生地望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