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王守仁是不愿意呆在济城吧,唉,他是怎么想的,有人作伴不更好吗?”我把一边脸颊使劲贴到玻璃门上,斜眼看去,摩托车刚刚在一个十字路口,拐上了出城的大道。
“或许他是去城外的人工湖……”晏小雨有些担心地看着我,“王哥要是在湖里找不到直升机,会不会因此记恨上你?”
“我说飞机坠毁在湖里,那也是善意的谎言,四十左右的人了,他以后应该明白我这是在为他着想。”我安慰着晏小雨,“再说人工湖那么大,找不到的可能性本来就很大。”
“就怕他一心报仇,钻进牛角尖里。”
“防着点就是了。”我打个哈欠,“既然走不了,再睡个回笼觉吧。”
两人走回里间,太阳也露出了大半个头,却见屋后窗外有一溜坍塌的院墙,院中的苍柏翠松间,挑出了几角残破的飞檐,我有些纳闷,要说围墙外是一座公园,那些亭台楼阁却又不至于衰败到如此程度呀。
两人钻出窗户翻进院子,顺着残缺的院墙走了一圈,原来是一座荒园。院子不大,占地四五亩的样子,园中山水索绕、亭榭古朴,周围的楼房和小区,又在院墙外绕了一圈,将荒园紧紧地围在了其中,只在两栋楼房间修了一座高大的铁门,铁门紧闭,边上有块只及腰部的石碑,上面刻着“大明陈家花园,济城文物局立。”
济城是历史文化名城,素有“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美誉,明清时期,园林庭院遍布城内,只是没有想到,历尽几百年的沧海桑田,在城市建设日新月异的昨天,我们还会在一片钢铁丛林中,邂逅这样一处清幽的所在。
“这里空气真甜!”晏小雨心醉地说。
我点点头,尸变一年多来,腐蚀和衰败在悄无中进行,冰冷的钢筋水泥时时让人感到窒息,但在此时,这座有着苏州园林风格的古园,却让我们极少有地感触到了一丝生气。
“要不我们搬过来住?”晏小雨说。
“不好,这周围丧尸不少,再说食物也不易获得。”我说。
“食物嘛,那些楼房里要多少有多少。”晏小雨抬头环顾荒园外一圈高楼。
“要有暴尸翻进来怎么办?”我仍然摇头,这一年多来,暴尸也超过丧尸,成了我们在白天最大的威胁。
两人说着来到一眼青石围边的泉水旁,泉水十米见方,水声汩汩,半尺来长鱼儿浮上浮下,一株樱桃树的枝丫横在上方,熟透了的果子纷纷掉落,刚好成了鱼儿可口的美食。
“我们可以住在周围的楼房里,这样的美景,就算只能远远看上一眼,心情也要好上许多。”晏小雨语气里满是热切。
“实在想来,那还不如彻底一点,想法干掉这周边街道和院落里的尸群。”
“怪物可不少耶。”晏小雨说。
“那有什么,前面十字路口地形宽阔,我们想法把丧尸、暴尸都引到那里去,然后搞一次爆炸,最少也能消灭掉这片区域90的尸群。”
“嗯,这个办法好。”晏小雨点头赞同。
两人在院子里流连了一天,直到傍晚才回到了地堡。
2019729晴尸变一年零55天
回到地堡也有三天,凌晨一点,我和晏小雨准备采取行动,消灭陈家花园周围的尸群。
早在前两天晚上,我们在一家五金店里找来一辆三轮小货车,分数次运出了六十多箱手雷,一箱手雷五十枚,那总数就在三千多枚了,我有些兴奋地想,差不多可以引发一场小地震了吧?
手雷在十字路口一辆废弃的公交车旁围成一圈,最后一趟我们又拉上了发电机和一具单兵火箭筒,火箭筒用来引爆手榴弹,发电机则是用来给电器商场找来的高音炮供电。
一切准备妥当也是凌晨五点,打开音响,两人跑进了路口一栋写字楼上,只等天亮后恢复行动能力的暴尸也被引来,就是开启地狱之火的时刻。
站在高耸的写字楼天台,激荡的音符在死沉沉的都市上空跳跃,那是一曲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为高音炮自带的试音曲,它那跌宕起伏的旋律犹如人类坎坷多舛的命运,此时此地,不禁让人感叹人生无常。
天色微亮,不再用夜视镜也能看到蚂蚁般的尸群正朝十字路口聚集,等到太阳升到了城际线上,暴尸便接踵而至,此时,十字路口的尸群也有成千上万。那万头赞动的场面,我和晏小雨虽然站在二十多层的楼顶,仍是感到心惊胆战。
我最后再细读了一遍火箭筒操作守则,一抬头,只见七八头暴尸跳上了公交车车顶,那爆发力十足的弹跳能力,堪与瞪羚媲美。
一头暴尸抱起车顶上的高音炮一阵乱摇,忽地高高抛起,此时,伴随着雄壮音乐一下嘹亮的,是一枚火箭弹倏地扎进了弹箱。
“轰!”的一声大响,冲击波把几吨重的公交车象玩具似地抛到半空,再落下时也是浓烟滚滚,爆炸引起了周围车辆燃烧,没有被炸“死”的恶魔一个个变成了火球。
注视着楼下地狱般的景象,我心里不但没有除去心腹之患的快感,反而充斥着一些无法言喻的伤感。只听晏小雨问道:“天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是活在真实世界还是异维空间,这一切真的都发生了吗?”
晏小雨把头靠在我肩上:“有时我也在想,会不会在某天清晨睡醒时,才发觉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好长的噩梦。”
2019928晴尸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