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波继续讲述他那段时间的生活:“太阳的好的时候,我会爬到二楼台上,四仰八叉躺在地上,静静地看着蓝上白云几朵,慢悠悠地飘,想象着自己也成了一片云,飘飘荡荡飞到上。
“最难熬的,是山谷里面不时响起的万尸齐嚎的声音,耳膜在每次都感到鼓胀,仿佛一次又一次飞机起降。
“但也有心情不错的时候,每早上,农房窗外,山岭逐渐从暮光中隐没,那代表着,我又熬过了一。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我越来越绝望了,有一晚半夜醒来,听见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那雨声让这个世界更加冷清了,我愣愣地坐在床上,突然感觉寂寞凄凉,难以自遣,于是抽出枪来,含在了嘴里……”
曲非烟听到这里,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怎么会想到自杀呢?难道孤独就那么厉害吗?让我一个人宁愿死去,也不活着?”
张静波惨然一笑:“你试试把自己封闭起来,三三夜没有人话的感觉,就知道了,呵呵……”他接着道,“很多时候,我们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脆弱。”
张静波看向徐常欢,接着道:“那晚遭遇尸潮,我逃跑的时候被一群丧尸围住了,为了逃命,我开了很多枪,但手枪里面一直留着最后一颗子弹,就是为了自己决定去死的时候,能走得快一点。
“我把手枪含在嘴里,就要准备开枪的时候,就听到外面走廊,二楼通向台的楼梯上,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音。
“我大吃一惊,周围都是丧尸,想着那些家伙爬不上来,我才没有关上台的轿顶门,不禁心想,谁又这么大的本事,能闯过尸群,爬到台上?
“我打开一条门缝,悄悄看去,那黑影东张西望,行动看起来,可不像拖拖拉拉的活死人,我心里一喜,还真的有人闯进来了呀。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人很不对劲,这时,恰好一抹月光斜切下来,照着黑影的脸上,我看得真真切切,这黑影竟也是丧尸呀!吓得我脑袋猛地一缩。”
徐常欢听到这里,接口道:“你遇到的这种丧尸,我也碰见过,我管它叫夜魔。”
“夜魔?嗯,这名字倒是形象。”张静波继续讲道,“我那时大惊失色,格格两声,上下牙碰在了一起。
“那夜魔耳朵好灵,农房周围那么多丧尸嘈杂,它也听到了我牙齿相击的声音,腾地一下,只一个纵跃,我还来不及关上门,夜魔就撞了进来。
“我被撞在地上,想也不想,对着那黑影的脑袋就是一枪,老保佑,这一枪正好击中了夜魔的脑袋,一股恶臭的血腥味儿顿时扑鼻而来。
“我吓得软·了,好半才爬起来,见夜魔光光的脑袋被开了瓢,白色的脑组织溅了一点,恶心死了。
“刚才的枪声引得山谷中的尸嚎声此起彼伏,幸亏色昏暗,群尸分不清这枪声从哪里来的,要不农户家的门板再厚,恐怕也挡不出十万丧尸的撞击。
“用掉最后一颗子弹,我也打消了自杀的念头,鼻子里闻到那夜魔浓浓的尸臭,我突然想到了逃出山谷的办法。”
“什么办法?”曲非烟忍不住问。
“呵呵……”张静波神情淡然地一笑,“那办法,你永远不会想知道。”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我抽出匕首,把夜魔开肠破肚,把肠子下水,都涂抹在了身上……”
“呃”曲非烟喉咙里面一响,差点要吐出来,干呕道,“好恶心,太恶心了。”
张静波冷笑道:“你是不在现场,要不我打赌,你为了活命,比这更龌龊的事情也能做得出来。”
徐常欢静静地听着,知道张静波得不错,在生死关头,人真的能做出任何平常超乎想象的举动。掏出香烟,递了一根给张静波。
张静波点上烟,透过窗户玻璃,遥望着对岸乌泱泱的活死人,道:“我忍着胃袋里的翻江倒海,下到一楼,轻轻打开门,迈出邻一步。要观察这个办法,到底能不能混蒙过去。
“让我大喜过望的是,这个办法行得通,群尸对我视若未见,我趁着夜色,走出了山谷。
“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穿过尸群的时候,丧尸似乎都在避开我。”
徐常欢道:“莫非丧尸也怕夜魔?可也不对呀,丧尸就是死人,既然是死人,还懂得什么害怕不害怕的?”
“这就不知道了。”张静波摇摇头,继续讲了下去。
“我一出山谷,就到处找水,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听到汩汩的流水声音,绕过一排大树,月光下,只见一条河波光粼粼。
“我衣服鞋子都没有脱,就迫不及待地跳进了河里,蒙头冲洗。
“洗干净身上后,无比的爽朗,我长长的出了口大气,死里逃生的喜悦充塞心胸。
“沿着河,我朝上游方向走去,快亮的时候,见一桥横架,两头的公路都不知道通向哪里。
“我爬到公路上,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往前走,到了中午……”张静波指着窗外,“就发现了那辆房车。”
徐常欢道:“后来你就开着房车来这里了?”
张静波摇摇头:“我修好房车后,本来是去另一个方向的,谁知道裙霉了,喝凉水也塞牙。
“没有走上两,又碰到了尸潮,才一路被尸潮追着撵着,逃到了这里,但我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能碰上你们俩个。”
曲非烟长出一口大气,脸上是听完一个长长的恐怖故事后表现出来的轻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