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死去了二十多个同伴,王海峰心头的痛恨无可宣泄,但也不愿意再杀人,抓到的七个俘虏,都绑起来派人看守。
毕竟不是这场灾难,他们也不是什么穷凶恶极之辈。也许就是你身边的普通人。
天亮后,众人把死去的人埋葬了,徐常欢、王海峰、顾江川三人在一起商量今后的去留,最后一致同意,搬到青龙湾去住。
山洞是不能再呆了,谁知道刀疤夜魔会不会率领一帮行尸走肉,卷土重来呢?
徐常欢道:“带领大伙搬家的事情我就不参加了,我得赶去肖学兵的老巢,把那些被绑的人放了,他们饿了一天一夜,再不放人怕出意外。”
王海峰道:“你一回来,我们就去汇江市,我老是觉得,救世主不会有事。”
当下,徐常欢、伊莎贝拉、杜友荣、张秋霞四人开了两辆面包车先走一步,约定好回来的时候直接去青龙湾。
出了山谷,汽车一路行驶,驶出二十来公里的时候,公路前方出现了一个直角弯道,徐常欢打着方向转过弯道,见一人沿着公路正向前走。
这人衣衫破烂,两手空空,身上也没有一件行李,不像是赶路的幸存者,听到汽车声响也不回头,看来是一只丧尸。
汽车驶出弯道,徐常欢脚下缓加油门,正要加速超过这丧尸,瞥见他走路的姿势不同于丧尸拖着脚跟的僵硬步伐,一脚刹车停在他面前,这人一步窜下路肩,兔子般的撒腿就逃。
徐常欢连忙跳下车,朝天开了两枪,喊道:“朋友,你跑得赢子弹吗?”
这人身形一顿,停了下来,缓缓转身,竟是肖学兵!
徐常欢一怔:“你……没有死?”
伊莎贝拉等人也没有想到,肖学兵竟还活着。杜友荣抽出手枪,就想一枪崩了肖学兵,但他连开几枪,手枪竟都没有打响,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
杜友荣一脚踹翻肖学兵,一顿暴打,抽出匕首抵在他胸口上,但最终却咬着牙放弃了。对一个普通人来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杀掉一个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肖学兵身体发抖,战战兢兢地说:“还……还算命大,那溶·洞水流出了山谷,就连接上了一条大河。我淹了个半死,被冲到了河岸上。”
徐常欢问道:“你准备去哪里?”
肖学兵苦笑着说:“还能去哪里?回老窝呗。”嘴巴被杜友荣打肿,说话也含糊不轻。
“忘记告诉你,你老窝也没了。”
“我知道,我看见那人回来了。就是昨晚尸变的那人,好像叫张晓鹏吧?”
徐常欢点点头:“你还回去吗?”
“还回去。”
“那……上车吧,你走路怕晚上也到不了。”
肖学兵有些意外:“你们还去哪儿干什么?”
“等下说。”
徐常欢叫伊莎贝拉去后排,让肖学兵坐在副驾座,这样就算他又起坏心,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汽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那片油菜花地。
穿过金黄色的花海,肖学兵步伐明显加快,徐常欢知道他心中所想,想尽快看看他留下来看守的人,都还活着没有。
“还活着一个男人,和所有的女人。”徐常欢道。
肖学兵一怔:“什么?”
徐常欢道:“我是说你留下来的人,被我们杀死了三个。”
“是吗?”肖学兵微微叹了口气。
五人走到楼房前,徐常欢推开大门,控制不住啊了一声,登时目瞪口呆。
原来他们昨天离开得急,忽略了那被打死的三名男子,这时其中一名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尸变,正扑在一个女人身上撕咬!
那女人肚子被掏空,内脏肠子流了一地,早就已经死去。
另外还被咬死了三人,其他幸存者脸色惨白,噤若寒蝉,咬着牙关不敢吭一声,唯恐发出一丝动静,就引得丧尸来咬自己。
徐常欢连忙走过去,一刀干掉这只丧尸,心里面愧疚不已,自己一个疏忽,就害死了四个人。
而且这四人被绑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丧尸撕咬,那临死前的痛苦和恐惧,该是如何的不堪忍受啊!
肖学兵和伊莎贝拉等人赶紧过来,给其他人松绑,昨天那男子和他妹妹都侥幸活到了今天。
兄妹俩嘴唇抖动,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这十多个小时生不如死的煎熬,两人都被吓傻了。
啪的一声脆响。
肖学兵扇了男子一个耳光,叫道:“方云生!快说一句话,别像个娘们一样的无用,不就是一只丧尸吗?你就吓破了胆?”
方云生喉头咕噜一声,突然一个翻身压住肖学兵,两个捏紧的拳头,不断落在肖学兵的头上脸上,这软弱的人,突然之间就暴发了。
“杂碎!人渣!混蛋!”方云生疯了一般地咆哮,“我和妹妹活得好好的,不是你这恶棍,我们会成这样吗?!恶棍!我要杀了你!”
肖学兵抱着脑袋,任由雨点般的拳头落下来,一声不吭。这一刻,他体会到了别人的怒火,这善玩心机的人,终于知道每个人都有容忍的底线。
徐常欢四人站在一边,看着肖学兵被打得鼻青脸肿,鼻血长流,也没有劝架的意思,心中反而都感到了一阵畅快。
徐常欢心想:“该打,要不是念及你是我父亲的人,我都要亲手杀了你。”
方云生打累了,将妹妹搂在怀里,喃喃地道:“觅安,哥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动你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