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一声尖刻的声音响起,惊得宣月君手顿了下,周遭的一切,都不复存在,眼睁睁地看着这人,穿着龙袍,尊贵优雅的走过来,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抓在一起,难以呼吸。
他如雕刻般的五官,棱角分明,俊美坚毅,深邃的双眸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一头乌黑的头发被皇冠束起,下面是一对剑眉星眸,薄唇抿出严厉的气息,让她不由忆起当初被这个男人灌下毒酒,受尽折磨的画面。
她为了他披肝沥胆,而他,为了她做过什么?
生来就是太子,靠着她一路谋虑,扶持,所有的坏事,都由她来做,而他只要维持着伪善的面孔,坐上万千瞩目的宝座。
藏在衣袖下的手,悄然攥紧,死死地掐住手心,但她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楚,脑海中闪过父亲所说的话:“采雪你向来聪慧,又是嫡长女,太子英武不凡,虽说现在处于弱势,但有你的扶持,定当可以登上皇位,霎时,你母亲跟外祖父的冤案也可以得以平反。”
当时,沈氏也是笑颜如花,撮合道:“是啊,多少名贵千金都想眼巴巴地嫁给太子,日后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呢,采雪,你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福气?
宣月君眯起凤眸,唇角不经意露出嘲讽的弧度。所谓的福气,如同一只翱翔的飞鸟,被人硬生生扯断翅膀,一根根羽毛被拔掉,那种痛,她永世难忘!
“母后,这是?”
宣月君敛下眼眸,深吸一口气,将满腔的恨意一点点压制下去,才能扬起端庄秀丽的微笑,不急。
“连你侄女都不认识了吗?是长阳的女儿,宣月君!”太后凤眸朝着楚辰天瞪了一眼,语气颇为不满。
楚辰天笑容讪讪,没想到眼前的侄女,跟自己那个前楚后,居然如此相似!
宣月君冷眼看着,楚辰天果然还是没有一点变化,永远是端着一副伪善的神情。
曾经她以为这个男人是全天下最完美无缺的神,可如今看着,却觉得比茅房里的蛆虫还要恶心百倍!
看到自己的模样,吃惊了吧?
在‘自己’死去的两年,可曾午夜惊醒,想起这个让你厌恶不已的皇后?!
“月儿见过舅舅。”宣月君扬起娇艳的笑容,在楚辰天神情恍惚之际时,唇角的笑意越发灿烂,用着天真的语气,歪着脑袋,问道:“舅舅怎么这样看着月儿,可是月儿做错了什么?”
楚辰天怔了怔,见她活泼天真,有着一头乌黑的秀发,白皙的面孔,充满稚气,配着清澈的双眼,一望看去,就知道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子。
跟那个心思歹毒的女人根本就是两种人,况且那女人两年前就被自己废去四肢,灌下毒酒后的三日离去,怎么可能会是她!
“没有没有。”楚辰天打着圆场笑着,只字不提为何盯着她的缘由。
太后却没给自己这儿子面子,冷嘲道:“盯着月儿看,无非是因为自己做了愧心事吧!哀家不过去五台山为祈求国泰民安,你倒好,信了那女人的话,竟然干出那种恩将仇报,糊涂的事。”
闻言,宣月君看似乖顺的低下头,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角度,死死地咬住朱唇。
这宫里,怕是也只有太后还能替曾经的她说句公道话吧。
可就算说了,楚辰天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又怎么会有一丝一毫的愧意!!
她既然来了,就没有准备让他继续这样肆意快活的享受着自己帮他打下的江山,她能帮他得到这江山,也能毁了它!!
宣月君抬起清澈的眼眸,善解人意地笑道:“都是过去的事情,外祖母跟舅舅若是为了这事伤了和气,却是月儿的错了。”
说着,宣月君敛下恨意凛然的眼眸,一副自责的神情。
楚辰天原本对妹妹长阳的女儿,并没有多少感情,但在听着这番体贴的话,顿时升了几分满意,“月儿识大体,不亏是长阳的女儿。”
提到长阳,太后的脸色好转了些,瞧着宣月君一脸不安自责的神情,心疼起来,召过宣月君在身边,没好气的瞪着楚辰天,冷声说道:“月儿一向乖巧,头回进宫,就被那女人吓到,说长阳不过是个死人罢了,还骂月儿贱人,如若再让哀家听到这样的话,别怪哀家不给你情面!”
楚辰天怔了下,对于母后如此维护宣月君的语气,颇为无奈。但一想到华儿梨花带雨的神情,剑眉微皱,“母后,华儿毕竟是儿臣的皇后,如今又怀着朕的子嗣,还望母后宽容大度,莫要跟她置气。”
啪!
太后重重的拍了下椅把,不悦的目光盯着楚辰天,“她既然怀有子嗣,不好好呆在殿里养胎,跑到御花园羞辱长阳,还想置月儿于死地,你就这么算了?!”
楚辰天眉宇紧锁,显然一面是母后,一面是宠爱的皇后,处于两难。
见此,宣月君心知一时半还没有办法报仇,上前为太后轻抚胸口,担忧又乖巧的语气,劝道:“外祖母,月儿不想外祖母因为这事伤了身子,不过是小事罢了。皇后怀有子嗣,脾气不好,想来也是人之常情。”
看似是大事化小,但聪明的人一听,就知道这话的意思是给皇后定了罪!
“月儿一番孝心,外祖母知道。但是你刚进宫就被人这样欺负,还得忍气吞声,那日后是不是什么人都敢欺负你了?!”
原本是柔软的话,说到后面时,太后的语气刚硬起来,望着楚辰天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