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他妈不要脸!”老白跳起来,“娶不到老婆求我,从哪来的也不管,是女人就行,那时候怎么没人说我?现在反悔了找我退钱,没门,爱哪告哪告去!”说完穿鞋就走。村主任连忙追出去,说有话好商量。我心想这可难办,老白在县里肯定有人,不然也不敢这么张狂,看到高雄坐在炕上喝水,好像很淡定,我只好也跟了出去。
不少村民围着老白要他退钱,老白死活不肯。我劝那些村民放人,他们却不同意。看来,陈老六的惨死对他们感触很大,但要是没钱可退,这些穷得掉底的村民仍然不想把买来的媳妇放走。在他们眼,没什么比钱更重要的,哪怕是命。
老白刚要上车,却有好几名年轻妇女远远跑过来,尤其陈老六的老婆,边跑边骂:“给我站住!”老白看到她,脸色一变,就要往车里钻,还没拉开车门,旁边的农户院门打开,有个年轻妇女冲出来,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就扔。老白连忙躲过去,石头砸在车顶上,咣的一声。他非常生气,说:“你他妈砸我车干什——”还没说完,又有另一名妇女也捡起石头扔他,老白连忙缩头,石头打在挡风玻璃上。老白也不敢多说什么,钻进汽车就开。
我急了,站在车前挡着路。老白摇下车窗,大声问:“怎么,老子不退钱,你还能要我的命吗?”
我走到车窗前:“白老板,你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吧?”老白说当然有,那又怎么样。我说如果你老婆也遇到像你这种人,把她拐到什么山区里卖掉,不但得陪村民睡觉,还得干活,不听话就挨打,你怎么想?
老白说:“别跟我扯这个,我老婆在家呆得好好的,没人拐卖。”
这时,看到高雄推开张二舅家窗户,笑着朝外面大声说:“白老板,你经常做这种缺德的生意,是要遭报应的,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老白哼了声,也不多说,发动引擎开动,驶离村子。
我很沮丧,那几名扔石块的年轻女人都在对我叫:“救救我们,求你们救救我们吧!”村民们纷纷过去,把自己家的老婆往回拽,让她们别扔石头,万一把白老板给砸死,这钱就更没法退了。
陈老六的妻子也被沉着脸的公婆拉回家,看着她的哭相,我心说没办法啊,真是帮不了你们。村主任表情也很沮丧,对着白老板开车走的方向啐了口唾沫,咒骂几句,低头背着手慢慢离开。村主任摇着头走了,我回到张二舅屋里,见高雄靠墙坐着,还跷起二郎腿,似乎很悠闲。这老哥向来是只认钱不认人,我也没觉得有多奇怪,只是心里憋屈。钱是赚到了,但这些被白老板拐来的外乡女子仍然无法脱身,不能跟家人团聚,怎么想怎么憋气。
张二舅也说:“这个白老板,真是个奸商啊,凭啥不给咱们退钱?他拐卖妇女还有理了,真没王法!”我心里觉得可笑,你们当初买妇女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自己没王法。高雄让张二舅帮着去找村主任,研究研究能不能再发动发动村民,他只好硬着头皮去了,二舅妈在院子里扫地忙活。
“研究也没有用,”我说,“这些村民穷怕了,对他们来说,三万块简直比命还值钱,就算看到陈老六惨死,也不愿白白将买来的女人送走。”
高雄笑着:“没关系,只要他们不在就行。”转头对阿赞平度说道,“现在就可以了吧?”阿赞平度点了点头,盘腿而坐,从背包中取出那颗头骨域耶,以右掌按住,开始念诵经咒。我很奇怪,现在念的哪门子经咒?
不到十分钟,阿赞平度停止念诵,高雄问他能不能感应得到是否起效。阿赞平度摇摇头:“不是阴法对抗,感应不到的。”我一头雾水,问高雄到底怎么回事。他嘿嘿地笑,说你等会儿也许就能知道。大概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听到外面有人大声说:“快去找村主任,白老板……”因为离得比较远,后面的话没听太清楚。我连忙出了屋,看到一名村民急急地朝村委会方向跑去,路边还站着一人,有些眼熟,似乎是我当初刚进村时,蹲守在村口的那两位之一。
不多时,村主任和张二舅都跟着那人跑向村口,我跟好几名村民也都好奇地跟去。张二舅问村主任发生了什么事,他边跑边说:“我也不知道,小柱子说白、白老板的车撞大树上了!”
我心想怎么会这样,忽然想起高雄和阿赞平度刚才的行为,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少人跑出村口,远远看到那辆白色的别克汽车斜着顶在一棵最大的树上,车头保险盖已经顶起老高,呼呼冒着白烟,到近前看到白老板仰头斜靠椅背而坐,张着大嘴不知道在叫什么。村主任连忙拉开车门,白老板身体栽出来,差点儿没摔地上。嘴里说着:“别、别他们咬我,滚开,滚开!”
村主任等人连忙把他扶起来,问:“这是咋回事啊?”白老板眼睛瞪得很圆,挣扎着不让别人扶,村主任说肯定是撒癔症了,让村民共同抬回村里。来到张二舅家中的炕上,我见白老板身上并没什么伤,看来是开车出村口的时候,虽然撞到大树,但车速并没有多快,所以他也没大碍,只是还圆睁着眼,时而咬牙,时而喊着“放开我,别咬”的话。
“赶紧的,脱白老板的裤子,把他的裤衩烧成灰,越细越好,快点儿!”村主任哈吩咐。几名村民仿佛完全没觉得惊讶,齐动手去解白老板的皮带。
我连忙问这是要干什么,村主任回答:“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