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公孙度相向站着,黑衣人的手按在了剑柄上,缓缓的将长剑抽了出来。
在烛光的映照下,长剑泛着淡金色的光泽,更添了几分森冷。
抬脚朝公孙度走了过去,黑衣人手中的长剑笔直向前,他眸子中也闪过了一抹寒意。
就在他要将长剑刺向公孙度的时候,他陡然发现,公孙度的嘴角不经意的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看到这抹笑容,黑衣人愣了一下,持剑的手也下意识的攥紧了一些。
公孙度的笑容太过诡异,从那抹笑容里,他没有看到半点将死者的悲怆,反倒有种他掉进了公孙度彀中的感觉。
皱了皱眉头,黑衣人冷声问道:“刺史在笑什么?”
&有什么!”嘴角带着笑容,公孙度摇了摇头说道:“某只是在笑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紧紧的攥着剑柄,黑衣人脸颊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两下。
心内不祥的感觉是越来越浓烈,他并没有回头,只是眼睛死死的凝视着公孙度。
视线并没有从公孙度的身上挪开,黑衣人却感觉到,从他的背后传来一股凌冽的杀气。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在他的背后,一定站着个比他更强的人!
辽东境内,虽是也有些剑客,能比他更强的,却只有一个。
&道刺史丝毫未有慌乱!”凝视着公孙度,黑衣人嘴角牵出一抹惨然的笑容说道:“某早该想到,刺史必定已是有了防范!”
&袁本初离世,某便不敢有片刻懈怠!”抬头看着黑衣人,公孙度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语气很是淡然的说道:“虽说始终不愿相信会有今日,身旁却是从未离过好手。你既是必死,可否告知,究竟何人意图谋害于某?”
&史已然料到,又何须多问?”提着长剑,黑衣人轻声说道:“只是刺史有一事尚且未有弄明!”
&神色中流露出一丝狐疑,公孙度抬头看着黑衣人问道:“何事未明?”
&寂先生乃是辽东第一剑客,有他随同左右,某又如何入得刺史房中?”说话时,黑衣人脸上的凝重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稍带得意的笑容。
听着他的这番话,公孙度脸上的表情再度凝重了起来,扭头看向黑衣人身后的灰衣剑客,满脸都是狐疑之色。
灰衣剑客笔直的挺立着。
被公孙度盯着,他并没有半点动作。
他的手甚至都没有按上剑柄,只是默默的伫立在屋内。
目光还停留在天寂的脸上,一柄锋利的长剑已经抵到了公孙度的咽喉。
冰冷的剑尖贴着喉咙,公孙度稍稍向后侧着身,把目光转移到了长剑上。
持着长剑的黑衣人手腕轻轻一翻,长剑搅出了个小小的弧度,在公孙度的咽喉上卷了一圈。
随着剑尖卷动,公孙度的咽喉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口子,一股鲜血从破损的小口中喷涌而出。
黑衣人动手之时,站在他身后的天寂始终没有半点动作。
咽喉处喷涌着鲜血,公孙度的身子一歪,一头栽倒在地上。
回头看了一眼天寂,黑衣人嘴角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虽是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却是带着些许的得意。
与他相互对视着,天寂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好似一尊雕塑般,死死的挡在临门处,不说退出去,也不说给他让出通路。
&等该离开了!”见天寂没有离开的意思,黑衣人小声提醒了一句。
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天寂冷冷的说了句:“某将离去,你却是要留于此处!”
&么意思?”天寂的话,让黑衣人心头陡然一凉,连忙追问了一句。
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天寂的手慢慢按在了剑柄上。
见他按住剑柄,黑衣人心内更是一阵紧张。
若论剑术,在天下间,他虽说称不上巅峰,却也是一流剑客中的一员。
整个辽东,在剑术上能出其右的,也仅有天寂一人!
假若这句话不是出自天寂之口,而是从其他人口中说出,他断然不会放在心上。
可话从天寂的口中说出,意味便完全不同。
握着长剑,黑衣人眉头紧蹙,凝视着天寂,目光中也流露出了浓重的忌惮。
缓缓抽出长剑,天寂慢慢的朝前迈出一步。
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黑衣人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攥着长剑的手心也沁出了汗珠。
&何?”当天寂又一次迈出脚步的时候,黑衣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了刺史,何人可替你背负罪名?”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天寂冷冷的说道:“某之所以在此,便是为了诛杀于你!”
&孙兰竟是如此歹毒!”眼睛微微眯了一眯,黑衣人咬着牙说道:“若某有幸离去,此仇断然会报!”
&你没了机会!”提着长剑,天寂在冷冷丢下一句话的同时,又向前迈出了一步。
猛然将长剑朝上一举,黑衣人双手紧握剑柄,大吼一声,纵步冲向天寂。
当他挥舞长剑,朝着天寂头顶劈下时,一道剑光在他眼前一闪,紧接着,他的咽喉就感觉到了一丝疼痛的感觉。
疼痛并不是十分强烈,伴随着疼痛,他起先是觉着凉凉的,尔后凉意便被温润取代,一股鲜血像是喷泉般自他的颈子内喷涌而出。
只晓得天寂剑术了得,却没想到与他之间的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咽喉被长剑划过,黑衣人双手高高举着长剑,眸子中流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议,直挺挺的朝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