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终究还是接受了两个汉军的提议,穿戴整齐了衣衫,跟着两个汉军,往程昱的下处去了。
由于没了卫士的威胁,她的心内轻松了不少,临行之时,竟是将放在地上的陶碗给忘记了。
跟在侍女身后,一个汉军兵士弯腰将那陶碗捡了起来,朝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不该在附近出现的人,才快步跟了上去。
护送着侍女前往程昱住处,两个汉军兵士一路上眼睛都在朝四周瞟着。
程昱派他二人来到街市,为的便是等待侍女在卫士的胁迫下来到此处。
蔡氏所行均为蒯越献计,对整个计划极为熟悉,蒯越几乎为她设计了在何处杀死侍女。
也正是如此,陈宫派出的人手,才能及时赶到,将眼看着要受到****的侍女从那卫士手中救下。
救下侍女,他们原本就没想过要为难卫士!
不过是受了主子指派做事的喽啰,也不值当为了他,引起蔡氏的注意。
卫士没能杀死侍女,回去见了蔡氏,恐怕也是不敢说出实情。
或许此时的蔡氏,还以为实情进展的梳理成章,刘琮接替刘表掌管荆州,不过只是这两日的事情而已。
一直等待着派出去的人手复命,程昱并没有睡下。
坐在房内,他面前的矮桌上点着一盏昏蒙的油灯,而他的手中,则捧着一本纸张已经卷了边了老书。
目光落在书上,程昱的心思却不在上面。
他心内也是有些焦躁。
倘若蔡氏多个心眼,让卫士换个去处将侍女诛杀,这件事便是做的差了!
日后讨伐蔡氏母子,也是没有了由头!
满心忐忑的等待着,终于,一个守在屋外的汉军出现在门口,抱拳对他说道:“启禀程公,人回来了!”
“除了他们,可还有别个?”程昱关心的,并不是那两个汉军何时回来,凭着他们身上的衣甲,在城内走动,应是也没有荆州军会找他们晦气,他关心的,反倒是那个被卷入整件事核心的侍女,赶忙向报讯的兵士问了一句。
“好似带了个女子!”兵士的回答,让程昱顿时松了口气。
他等的就是那个女子!
只要将她救下,今晚的等待,便是没有白做!
“快要他们来此说话!”将手中的书放在了桌案上,程昱向那报讯的兵士吩咐了一句。
“诺!”应了一声,兵士转身离去。
没过多会,门外又传来了一个汉军的声音:“启禀程公,我二人于街市上闲走,恰巧遇一兵士欺凌女子,便将女子带回。擅做决断,恳请程公降罪!”
听了那兵士说的话,程昱心内是一阵好笑。
什么叫擅做决断!
如果不是早先吩咐好了的,凭着两个兵士,敢做程昱的主?
虽说心内觉着好笑,程昱却也晓得,那兵士如此说,不过是说给被他们救下的女子听。
这些话,也是程昱早先交代他们的,要他们返回之后,如此回禀!
坐在矮桌后,程昱将语气放的很淡,向屋外说道:“方才已是有人告知某,你二人带回了个女子,因此才要你等前来说话!”
“入内说话!”装腔作势的说了一大套给侍女听的话,程昱向屋外吩咐了一句。
两名汉军应了一声,跨步进入房内。
进了房中,他们并肩站着,向程昱行了个大礼,其中一人在直起身子之后,向屋外招了招手说道:“姑娘还不入内见过程公!”
直到那汉军招手,一个倩丽的身影才出现在了门口。
看着从屋外走进来的侍女,程昱倒是也生起了些许的怜惜。
侍女顶多只有十六七岁,虽说没有成熟妇人的那种风韵,却有着少女特有的青涩。
站在临门处,她向程昱福了一福,柔柔的说道:“奴婢见过程公!”
将侍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程昱眉头微微皱起,装出一副奇怪的表情,向她问道:“看你衣着,应是某家婢子,因何深夜在街市上行走?”
程昱陡然这么一问,侍女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赶忙将头给垂了下去。
要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程昱听,她才是不敢!
自古以来,贵胄之间相互维护,哪里有她这种贱民说话的地方?
不说话或许还好些,一旦将事情说了出来,难保程昱不会为了维护蔡氏,而将她当场格杀!
低着头,侍女紧紧的抿着嘴唇没敢吭声。
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程昱向她问道:“你尚未回答某的问题,因何半夜三更在街市上行走?”
在程昱的追问下,侍女只觉着浑身一阵紧张,肌肉几乎都僵硬到难以舒展。
大脑几乎无法思考,她下意识的双腿一屈,“噗嗵”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她突然跪下,并没有出乎程昱的意料,不过程昱却还是眉头拧了起来,语气变得冷了些,向她问道:“看此情景,莫不是偷了主人家的物事,从主人家逃了出来?”
说这句话时,程昱的语气很冷,冷的让侍女感觉到浑身骨头都像是快要被冻住了。
跪在地上,她颤巍巍的对程昱说道:“程公明鉴,奴婢只是受了卫士诓骗,与他到街市上走了一遭,不想那卫士却是个歹人,意图欺凌奴婢……”
“撒谎!”没等她把话说完,程昱就猛的一派桌子,怒目瞪着她说道:“编出如此光怪陆离之事,莫非欺某不成?”
程昱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侍女更是吓的浑身哆嗦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