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香连续多日未有出门,只因护卫中混入了奸细。
刘辩冲她微微一笑说道:“朕身旁卫士衣甲尚且为人盗用,你身边有一两个奸细,又算得甚么?”
从刘辩话中,孙尚香听出了什么,可她却没敢应声。
汉军对朝廷忠心耿耿,她也是早有耳闻,当着刘辩的面说出汉军之中可能混入了奸细,孙尚香还不会做出那样的蠢事。
她不会做出蠢事,刘辩当然也不会把话说的很明白,朝她招了下手,并没有言语,先一步朝后院走去。
走在刘辩侧后方,孙尚香一副恭谨。
自从见了刘辩,她始终有种感觉,对这个皇帝有些看不清摸不透。
进了后院,刘辩并没有走向孙尚香居住的房间,而是径直走向了刚才她还坐在边儿上的水塘。
到了水塘边,他低头看着摆尾游弋的鱼儿,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水塘中的鱼儿,看似自由自在,实则不然,它们只是生存在一个小小的塘中。外有广袤江海,它们却是终身无缘得见。”
站在他的身后,孙尚香并没有吭声。
她不知道刘辩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更不晓得刘辩因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生怕因会错了意,而无端的惹出些祸事,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保持沉默,看刘辩接下来如何说。
“鱼儿所处的地方虽是狭小,它们却可相安无事,而大汉广袤无边,沃野千里,却是容不下几个人儿!”回头看了一眼孙尚香,刘辩接着说道:“但凡手中有些权势,便是想要得到更多。不仅天下间的豪雄如此,即便是朕,也是未能脱离这个怪圈!”
从刘辩所说的话中,隐约能听出几分萧瑟,孙尚香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天下间的豪雄,如今大多将权势交出或是干脆被朝廷剿灭,唯独江东孙氏,还凭借着长江天险,意图同朝廷顽抗,保留当初孙策夺下的一隅之地。
孙尚香没敢接话,刘辩却对她说道:“留在洛阳,便是要多看看洛阳,整日呆在住处,不到街市上走走,又如何能多看看洛阳人文景观?”
在建邺之时,孙尚香也喜欢到处乱跑,那时她身边还没有别人的细作,可吴国太却总是会说她,一个女孩儿家,莫要整日四处闲走。
鉴于对吴国太的尊敬和惧怕,孙尚香虽是喜爱出外,却又不敢每日都在外面闲走,因此对建邺城的了解,也不过只是些皮毛而已。
到了洛阳,身为江东来者,刘辩不仅没有对她严加管控,反倒是亲自前来,建议她多到外面走走,让孙尚香有些始料未及,更是狐疑刘辩究竟是个怎样的皇帝,行事竟是与别人有着很大的不同。
从她脸上看出狐疑,刘辩微微笑着对她说道:“朕近日也是闲来无事,不若亲自陪你前去城内走上一走?”
刘辩提出要亲自陪着孙尚香在城里走上一走,更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满脸愕然的看着刘辩,孙尚香赶忙应道:“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小女不过臣僚家眷,如何敢劳陛下亲自带同……”
面带淡然的微笑,刘辩对孙尚香说道:“洛阳城内,不认得朕的,怕是已无几人。由朕陪同,莫要觉着乏味才是!”
“小女不敢!”低头躬身,孙尚香诚惶诚恐的应了一声。
在建邺她是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孙权,也不过只能在她做出过分的举动之后训斥两句,并不会有太多的苛责。
养成了这种脾性的孙尚香,到了洛阳,见到刘辩,却是温驯的如同圈养的小猫,根本不敢有半点造次。
“告知卫士们,要他们备办车马,朕与孙小姐要一同去街市上走走!”不等孙尚香答应,刘辩已是向身后的一个卫士吩咐了一句。
卫士应了一声,转身从水塘边离开。
目送着卫士离开的身影,孙尚香脸上露出了一片纠葛。
由皇帝陪同着在街市上走一圈,日后在这洛阳城内,她恐怕只要一露脸就会被人认出。
并没有回头去看孙尚香,刘辩也没发觉她脸上神色有异,只是低头看着水塘中自由游弋的几尾鱼儿。
鱼儿摆动着尾巴,不时还会有一两条调皮一些的,蹿出水面,在水面上翻腾出两团浪花。
离去的卫士没过多会就折了回来,抱拳对刘辩说道:“启禀陛下,车马已然齐备!”
点了下头,刘辩转过身朝那卫士摆了摆手,才对孙尚香说道:“随同朕在城内走走,倘若有甚不明之处,朕自会为你讲解!”
“劳烦陛下,小女万分惶恐!”低头躬身,由于刘辩早先说过她穿着女儿装不应行男子之礼,孙尚香并没有抱起双拳,只是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句。
跨步走向前院,刘辩一路上什么话也都再多说。
孙尚香和王榛则是并肩走在他的身后,就好似在他身后,又多了个卫士一般。
出了宅子,孙尚香一眼就看见宅子外面停着一队卫士。
所谓的车马,不过是几匹高大的健马而已,至于车辆,那是没有的。
翻身上了一名卫士为他牵来的骏马,刘辩低头对孙尚香说道:“孙小姐倘若不便骑马,朕可着人前去备办一辆大车。”
“不用劳烦!”站在一匹健马侧旁,孙尚香赶忙对刘辩说道:“小女自江东赶来洛阳,一路也是骑马,御马之术,倒也不是完全见不得人!”
微微笑着,刘辩没再多说。
让卫士备办车马,他就已经想到,要孙尚香骑马与他并行,比给她备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