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星晨看见棉棒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时候还是紧张的。
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但心头那股紧张却在面前男人有些生疏但沉稳如旧的气息和动作下,悄无声息地平复了下来。
手上的出血点被那只大而修长的手按着,祁星晨看了眼这只手掌下自己被包裹在里面的手,抬头对上卓亦清低垂着的视线。
“我叫祁星晨,祁山祁,星落晨起的星晨。”
“卓亦清。”
很是简洁的三个字,虽然卓亦清没有解释是哪个字,但祁星晨几乎在听见名字的下一秒,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是哪三个字来。
两个人各抱着一只小碗静静喝粥。
如果有人进来,就会惊奇地发现,这两个人托碗执勺的姿态,包括勺子在粥碗里搅拌的规律,都有种惊人的雷同感。
不过此刻初初告知了对方自己名字的两人都没好意思特意去注意着对方。
早餐吃完,卓亦清把东西收拾了扔进垃圾桶里,看见祁星晨坐起来准备掀开被子下床的动作,“不准备再休息会了吗?”
祁星晨摇摇头笑了笑。“不了,吃了饭感觉好多了,回家休息也是一样的。”
卓亦清轻点了下头,出了病房。
在祁星晨去卫生间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出来后,就看到了她先前睡着的那张病床上多了一个黑色的纸袋。
她走过去打开,取出纸袋里最上方的小纸片,看完之后忍不住眉眼一弯。
“安安昨晚给你准备的衣服,换上之后走最近的四号电梯去负一层,我的车停在离电梯最近的位置,黑色卡宴清a12998!”
祁星晨的目光在安安那两个字上顿了一秒,这个,应该就是她昨晚的那位大恩人了吧。
只可惜没办法当面道声谢了。
把纸袋里的衣服一一换上,很简单的长袖运动服,还很贴心地配了一个粉红色的帽子。
祁星晨把头发拢起来用帽子一罩,又揉了揉脸轻拍了下让她看上去红扑扑的,这才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小包,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电梯一路向下,祁星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只在电梯停下的时候才会抬头扫一眼上面显示的楼层数字。
一路畅通无阻地坐到了那辆低调卡宴的副驾驶,祁星晨才轻舒了一口气,摘下帽子揉了揉额头,偏头看向坐在副驾驶的卓亦清,“卓先生知道我的职业?”
不然也不会这么贴心地在衣服上添了一只帽子,她看得出来,那些衣服是那位叫安安的姐姐准备的,但帽子却不是。
卓亦清点点头没有否认,“我看过你演的一个电影。”
这回轮到祁星晨愣了一下,她在自己脑海里回想了一番,才想起来那部自己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参演的电影。
她记得自己在里面扮演一个小尼姑。
一个比起龙套强不了多少的角色,却是自己做演员以来最用心的一次。
之后拍的那些情情爱爱缠缠绵绵的角色,让她慢慢有些回想不起来自己抱着剧本钻研一整夜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谢谢你卓先生,没想到您还记得那部电影里的小尼姑。”祁星晨心情有些激动。
卓亦清淡定地发动车子,“去哪?”
他记忆力一向很好,再加上昨晚照看了祁星晨一夜,虽然病床上的人比起那个电视里的小尼姑看起来要长开两人很多,但这并不妨碍他把人给认出来。
祁星晨本能地想要报她公寓的地址,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给咽了回去。
然后她悲哀的发现,这个世界之大,自己还真的想不到哪里是真心容纳她的地方。
那幢别墅里的父亲常年不在,继母和妹妹直接把她当成隐形人。
一直带着她的经纪人王哥,也能够为了金钱和资源给她下药送上金主的床。
圈子里尔虞我诈,又哪来的真心的朋友。
就算是几个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小姐妹,那也是看在双方地位相当的份上。她现在已经下定了决心准备跟公司解约,昨晚上又跟王顺撕破了脸,满身落魄,谁知道会不会还有人想要趁此机会捅自己一刀。
她不敢赌。
“麻烦卓先生送我去酒店吧,离这边近点的就好。”
卓亦清轻轻颔首,什么都没有问,车子缓缓驶入艳阳下的地面。
期间卓亦清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看了眼手边车内显示屏上显示的安安两个大字,戴上蓝牙耳机后轻声说了句接听。
“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卓亦清侧眸瞥了祁星晨一眼,“差不多好了,我们刚出医院十分钟,现在在送她去酒店。”
“去酒店干什么?”
卓亦清沉默。
他也不知道啊。
“算了,亦清哥哥,你让那个小姑娘接电话。”
卓亦清默默放下耳机,对上祁星晨亮晶晶的眼睛,本来准备把耳机递给她的动作,变成了另一道指令,“免提打开。”
祁星晨自然看得出来这是准备让自己说话的意思,也猜到了电话那头的人,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手下的皮质坐垫,“安安姐,您好。”
安好听着话筒里小姑娘细声细气的声音,想到过去两天这两天这小姑娘的悲惨遭遇,声音下意识地放柔了些,“小妹妹你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姐姐,前天还有昨天,谢谢您的帮助。”
安好按住敦敦去拿她耳边手机的小手,“举手之劳。对了,听亦清哥哥说,你准备去酒店,怎么不回家休息?”
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