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氏天天到何小西这边,跟工头似的看着大家干活。还呱呱呱说话影响大家。马氏每次见到她就在背地里抠鼻子挖眼,烦的不得了。
其他人虽然没像马氏那样,但是也不太喜欢她。
何小西该打听的基本上都打听清楚,也用不着她了。就在想办法让她不要再来了,有点儿过河拆桥的意思。
直接说不让她来,或者是撵她肯定不行。何小西伸手抓了她一把瓜子,分给大家。“给,大家吃瓜子。”
趁着闫氏还没反应过来,又抓了她一把。几个人“库擦库擦”嗑起瓜子来。
这么长时间,谁都没吃过闫氏的瓜子。闫氏就放松警惕了。放在那儿散开着口。
一下子损失了那么多,把她心疼坏了。赶紧给包起来:“可别都给我嗑完了,我自己都舍不得吃。”
“你不还有那么多嘛,给我们吃点怕什么,还是我着伸手就要再去抓。把闫氏给吓坏了。
“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得赶紧走了。”抱起来就跑。
“地里都旱了,村里组织人从河里担水浇地,咱们也去吧?”马氏等闫氏走了,开始说起正经事。闫氏不走,大家说正经事不够她给打岔的。
“今年只怕日子不好过,正月十五蒸面灯的时候,上半年一滴水都没有。”马氏说,“家里的男人们,都上河工上去了,
家家都是女人们也去浇地了,你大嫂今天也去了,我正说忙完这点也过去帮忙。”
现在是处于土地收归集头统一耕种的初级阶段,就是合作社的雏形阶段。历史上这一时期被称为初级社。互助组的更高一级的形式。
因为是村里组织人统一干活,所以即便是没有壮劳力去浇地的人家,地里也有人替浇水。但是大家依旧怕自己家的地里没人浇。
老弱妇孺齐上阵,全部都去浇水。不像后期,确定是吃大锅饭了,大家干活的时候就都往后缩。能偷懒就偷懒。
“等一会儿我们忙完跟你一起。和春草一起加快手里的动作,把洗好的萝卜码到缸里腌制起来。
几个人到大河堰的时候,就看到人潮如织。男女老少齐上阵,人人手里都拎着盛水的工具。还有牵着牲口车拉水的。一副繁忙的劳动场景。
何小西后来一直认为,这才是调动人积极性的最好劳动方式。后头那种所有人一起劳作,统一分配的方式,简直就是瞎胡闹。
除了养出一帮子懒汉,什么好处都没有。
何小西家的地,除了分家的时候分的靠近河沿的那块孬地,还有老何家那一帮子扔下来没人管的好地。
马氏的地,春草和何大毛的地,何大春父女俩的地,何三婶母女俩的地,还有褚凤雏的……。拉拉杂杂,他们家的地还真不少。
要是没人帮忙,就指着他们这一帮老人妇女,还真够干的。
大家忙了两天,把所有的地都浇了一遍。种菜不同于种庄稼,要想蔬菜长得好,必须水分能供上。
眼瞅着地马上就浇完了,何小西直起腰歇息一下。突然听到地里有人大声叫喊:“大夫呢?褚大夫呢?快来看看,有人晕倒了。”
何小西也忙着四处帮着搜寻褚凤雏站在哪里。不过水洞村的地实在是太分散,分着东西村呢。
一时之间也找不着褚凤雏的影子,不知道他被分配到哪里去干活了。何小西没法,只得先过去看看是谁晕倒了。赶紧急救才是。
拨开人群一看,把何小西吓了一跳。晕倒的不是别人,居然是春草。“赶紧去找人,看看褚大夫在哪里了,其他人给我帮忙,把人赶紧抬回去。”
“别围在这儿,散开一点。”把人群驱散。褚凤雏也被找了来。他来的时候,春草已经在大家的救护下悠悠转醒了。
为慎重起见,褚凤雏还是给春草把了一下脉。把完脉以后,褚凤雏的脸色有些怪异。唬的春草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了呢。
小心翼翼的问他:“褚大夫,没什么事吧?”
“没,没事,不是有病啊,你这是……,嗯,那个,我回头跟大毛兄弟说一声就行了。”这里人那么多,褚凤雏有点不好意思说。
“你这孩子,有病没病,有什么病说就是了,又没有外人,都是咱村自己人,说吧,赶紧说,扭扭捏捏干什么”?马氏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他。
褚凤雏被催促不过,只好说:“这是有……有了。”大家一时没听懂,有了?有什么了?
“哦。”马市一拍大腿:“有啦。”
褚凤雏点点头。
“有啦有啦。”马氏大声的冲着人群喊着,“春草有啦,春草有啦。”
所有的人都围过来,还以为马氏疯了呢。没头没脑的,在这喊什么有了有了的。
马氏拍着自己的肚子:“这儿有啦,这儿有啦。”大家才明白,是春草怀孕了。
同村的人谁不知道,春草结婚多年一直怀不上娃。所以何二喜才在外头找了个小媳妇,那小媳妇如今可能也快生了。
被断定不能怀孕的春草又走了一步,居然怀上了。
地里的人全都往何泥墩家的方向看过去。这热闹,有的看了。
如果春草能生,那何泥墩家儿子的小媳妇肚子里怀的是谁的?
被大家异样的眼光看着,何泥墩家的人觉得他们家头顶的云彩都是绿色的,发着绿光。
“赶紧的把人抬回去了。”这是他们家的喜事,何小西可不想跟别人家的事牵扯到一起。也不想用这件事看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