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钟家的钟池春执意要外出游学,先生也赞同他的决定,觉得他非常的有远见卓识。钟三爷赞同儿子的决定,只是钟三夫人一时舍不得小儿子外出,特别是听他说,想游学许多的地方,也许会归期不定时,她更加想尽法子去拦阻儿子成事。
可怜钟三夫人哭肿了双眼,都无法改变少年的心思,也挡不住他往外面奔的脚步,她只能选择成全儿子的心愿。钟池春走的那一日,闻府里男人们没有空前往,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早早前往城门去送别,也安慰了舍不得放手儿子的钟三夫人。这一夜,闻大少奶奶跟闻秀桦说:“我瞧着只过了这短短一月的时光,池春表弟瞧着成熟了不少。”闻秀桦深有同感的点头说:“他才华天赋出众,因为家人们都宠爱着他,才比同年纪人显得稚嫩许多。
这些日子,大约经了一些事,我也觉得他成熟了许多。”钟池春年纪小小才气已经惊人,难得的他的性情平和,没有那种才子持才傲物的怪癖。闻大少奶奶好奇的跟闻秀桦打听说:“一个人,不会在短短的日子,有这么惊人的变化,钟家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吗?”闻秀桦听后,瞧着她说:“钟家就属三房最为安宁,他是一大家人眼里的珍珠宝贝,谁舍得伤了他。我觉得他不过是年纪大了,接触一些事,有了感触,心思杂乱成熟一些。”
闻春意是从闻秀峻嘴里听到钟池春游学的事,她觉得年少时,四处走走,对钟池春这种一直被捧着长大的人,是一种磨砺是一种成长。她瞧着闻秀峻一直显得怏怏不乐的神情,笑着安抚说:“你们可以书信往来,听听他在外面的见闻。”闻秀峻瞧着神情平静的闻春意,记起她待钟池春总是不冷不淡的神情,他闷气的说:“雪朵,你从来特别没有交好的朋友,你不会懂得我的难过不舍。”
闻春意听他的话,只是淡淡的一笑,对于已处在青春期躁动的少年人,她是不会去跟做争辩的事情。闻秀峻见闻春意没有回话,脸上只有淡淡的笑意,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姐姐,这一次的休沐日,我陪你去茶楼坐坐。”闻春意立时摇头拒绝他的好意,说:“峻弟,每遇你们休沐日,茶楼里的人,一定特别的多,我不想跟着去凑热闹。”闻春意近来,跟着闻朝青出府几次,每次都喜欢静坐在茶楼里面,听着旁人说一些闲话。
闻秀玉要忙于科考的事情,写游记的事情,自是推到后面的后面。而闻春意的亲事,暂时无着落,府里人,也小心翼翼的回避着这个话题。府里由少奶奶奶们管着家,人多事多。闻春意连大房都去得少了,就怕不小心沾上一些不必要的事情。闻春意一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起来,觉得生活没有目标,这日子就显得无限的漫长起来。连闻婷意寻上门来,对着她说的挑衅话,她都觉得是小孩子特别无趣的一种行为,懒得去回应她。
闻朝青和金氏瞧着闻春意的神情,说她伤心呢,瞧着神情又不象,说她没有事呢,她又象是寻不到路可以走的孩子,那种茫茫然让人瞧着伤心。闻朝青和金氏瞧着小女儿的神色,心里暗自担心着,只能由闻朝青寻机会陪她们母女一块出府去逛街。母女两人在街上布店金店玉店里走了好几趟后,闻春意都是一脸陪同的神情,由着金氏在这些店里面进进出出。母女两人都打着陪对方逛街的心思,顺带买回来一些必用品。
闻春意后来瞧明白金氏的心思,她想一想就明白过来,直接寻机会跟金氏说:“娘,你用不着陪我出去逛街散心,我没有事,你和爹就别担心我,我只不过是暂时找不到可以守了府里规矩,又能挣到银子的事做,心里烦做呢。”金氏自然知道这个小女儿的爱好,她只是有些伤心的瞧着她说:“都怨爹娘没有本事,连累得你小小年纪开始,就要为家里生计担心。雪朵,这些年,家里开支不大,你哥哥和弟弟们都是由府里供着读书,我们家存了一些银两。”
闻春意在心里轻叹一声,金氏不是那种爱出门的人,却为了陪她散心,近来连着出府好几日。而她也不是那种会为家里生计奔波的人,四房的日子,一直不曾到那种衣食不保的地步。闻春意只是习惯手中有银两的感觉,她习惯时不时挣些小零花钱放在身边用。闻春意这时醒悟过来,两世为人,她都是没有大志向的人。她瞧着金氏担忧的面色,反而觉得没有大志向,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让父母为她操碎了心。
闻春意想想这时代女子能做的事情,发现能做的事情,的确没有太多。闻春意不管在那一世,都不喜欢活在风头上,她觉得众目睽睽的日子,她活得格外的不自由。只是有些话,是无法跟金氏说得太明白,她只能婉转表达出来:“娘,你和爹又不曾亏待过我,我几时为家里生计操心过。我做那些事情,只是觉得比在外面扑扑蝶赏赏花来得有趣。娘,你知道我不爱跟人说长说短,那我总要找些事情做,那种做了事,又能得银两的事,是我最爱做的事。”
金氏说不服女儿,想一想,这些年来,闻春意行事从来不曾出格过。明年亲事定下来后,她在娘家的日子,没有多少了,不如由着她去。闻春意见到金氏的神情缓和下来,笑着说:“娘,我想跟爹去茶楼坐坐,我喜欢听别人说身边的趣事,那样我不用去外地,我也跟着长了见识。”茶楼那是三教九流来往的地方,金氏心里其实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