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刘宅的人开始忙活起来,刘柱的父亲诚心诚意去两位幕僚先生处请教过。两位幕僚先生得知原由是闻春意闲话惹起来的,也帮着圆得更加的周全起来,说是按刘柱如今的出息,家规越早定下来,越能把家道往兴旺发达处带领。
他们顺带说了说百年勋贵世家的来历,也有祖宗是农家,他们一步步走成了百年世家的人家。当然他们略过当中许多曲里拐弯的危险重重过程,只点明了如今繁花似锦的现状。他们更加没有提过那样的人家,一般是从军起步武官的农户人家。两位幕僚先生也提了提,因为家风不正,后代子孙不争气,有许多的勋贵人家,只有一代的荣光,还没有来得及继往开来的兴旺发达,就已经没落下去的事实。
刘家的家规很快的定了下来,不多,就那么十条,可是方方面面都包含进去。刘妇人最看重的几条内容都在里面,她笑着跟闻春意说:“我们家的家规里面,也有一条不许男子纳妾的规矩,特别点明,除非是女子无子,才许男子四十纳妾。”闻春意笑意盈盈的瞧着神情明显轻松下来的她,她低头笑着说:“闻家妹子,你别笑我现在就沉不住心气了,我原本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家家,我没有盼过男人有多大出息,只盼着一家人安生过日子。
可抵不了男人自已心里有想法,他要往前冲,我就不能在后面扯着他的腿,只能瞧着他往前去,还要帮他理好后方。不管如何,为他和儿女千辛万苦,我都愿意付出。可我就是接受不了,我好好的一个家,将来要进妖精一样的女子。她们说,在你们这样有见识的女子的眼里。那样女子就是男人一个上不台面的玩意儿,实在当不了什么数。可在我心里,那不是一个玩意儿,她是来乱我家的恶人。”
闻春意伸手轻拍拍她。笑着说:“都是女人,那可能不懂女人的心事。那不过是有心无力的贤良女人,事后用来安慰自已的话。或者说女人原本对男人无心,才不在意他身边有多少那样的女子。你这样行事做得对,事先防范。事后不悔。我也做不了什么有见识的女人,与人共一个男人,我会嫌弃会觉得那人肮脏。有那样的家规,原本关系不错,可男人还是要行那样恶心的事情。那就不如弃了去,天大地大,又不是只能单单要靠着男人过日子。”
刘妇人瞪大眼睛瞧着闻春意,喃喃说:“我没有想过还有那么一条路可以走,可孩子怎么办?”闻春意好笑的瞧着她,说:“我不过说说最差的情况。又不是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想这么多做什么?自已为难自已吗?你家男人在外面为了你们一家人的前程奔忙,你在后面瞎想什么事情。他要是那样轻浮的人,这么多年,早就不知为你招惹了多少妹妹来让你受气。你把心放平,应该如何做,就继续如何做。
外面的闲话少听,是与不是,反正将来总会有答案。你又不是无路可走的人,要早早担那份闲心做什么?别人现在就来你面前说闲话。大致就两类人,一类是非常妒忌你的人,一类是稍稍关心你的人。可我瞧着这时候跟你说闲话的人,大约都是想看你们夫妻闹事的热闹的人。你家男人没有那份心思。你用不着按外面人的猜想,给他添了这份心思出来。你们夫妻从前是怎么过日子,日后就照样过日子。大门一关,夫妻自有各自相处之道。”
两个人的事情,从来是难与人言说得太过仔细,外人只能看到表相。除非他们特意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热闹与和睦。要不,钟家三老爷夫妻纠结这么多年后,在外人眼里,他一向唯妻是从,瞧着是这般深爱妻子的人,怎么会瞬息突然待妻冷淡下来,只怕两人当中有旁人不知晓的内情存在。钟家的书信来到,钟池画妻子姜氏主笔,如同从前一样的亲切友好,在信的后面点缀一句,钟家三夫人今年重病过,一直到如今,身子都不曾恢复过来。
闻春意能体会到为人儿媳妇的不容易,在这般的情况下,姜氏还能在信里点她这么一句话,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好心提醒。闻春意和钟家三老爷夫妻之间已经打下了一个解不开的心结,双方都无心去解这个结扣,只怕只能由着时间去消磨过往的事情。闻春意依旧四季会准时书信寄往钟家去给长辈们请安,为了晨哥儿,她都要做好这份面上功夫。她书信里写得最好的是晨哥儿的近况,想来长辈们希望知晓的也是他的情况。
六月中,池南小城的雨天,连绵好几日的雨。刘家的家规定下来,送回族里也记录在册了,刘妇人的心事安稳下来。他们家却在这一日午后雨停歇后,来了两位意外的客人,一主一仆的两位年轻女子,以感谢救命恩人刘柱的名义,寻上门来拜访刘家人。据说两人神情格外的疲劳,手里提着包袱上门来,一定要报答刘柱对她们的救命之恩,恳请刘妇人能收留她们主仆两人为奴为婢报答救命之恩。两位女子非常的年轻,两人提及刘柱时,一样双眼都闪着光芒。
刘妇人原本是心悦能够听到夫婿的消息,还特意把家里的老人们请了出来说话。可与这两位说了一会话后,她不得不硬生生的忍着心口要喷出来的那一口血,听着两人讲述刘柱的英勇事迹,说他如何的从劫匪手中把她们解救出来的过程,瞧着她们两眼闪光的神情。刘柱父母先时听得笑容满面,后来两人神色有些慌张起来,刘父问:“就他一人救你们?同行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