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全跟着三个孩子们往后院去了,院子里一下子空荡荡起来。钟家三老爷推开窗子,打量空无一人的院子,他回头瞧着钟池春说:“瞧瞧你家的笨女人和笨儿子,被老五家的人,哄一哄,就跟着别人跑前又跑后。就说她生意的事情,都由着老五家的老大管着。哼,只怕被人骗了,还要帮着人数银子。
你跟她说,我和你母亲回去的一路上,要人细细打点,这一路上花用的银子必不可少。”钟池春满脸无奈神情瞧着他,说:“父亲,我一个大男人伸手跟娘子要银子,这种丢大男人脸的事情,我是怎么也不会去做。过年后,别人就会来还欠我的银子。虽说那银子不算太多,可也够你们一路上使用。父亲,不是所有的人,心里都存有杂念。五叔一家人和十八母子亲近,自家亲戚能够相处得这般融洽,传出去人人都只会说,我们钟家的家风不错。”
钟家三老爷顿时恼怒起来,却被钟家三夫人用力拉扯几下,回过神来才忍住到嘴边的嘲讽话,他闷声闷气的说:“你果然是娶了媳妇忘记爹娘。你自个想想,这些日子,我们为了她,争执了多少次?”钟池春瞧着钟家三老爷夫妻的神情,只觉得钟家三老爷夫妻要是一直保持这样的态度,只怕跟三个儿媳妇都会相处不来。然而他不开口说话,心里那一口气又咽不下去,他叹息着说:“父亲,母亲,你们打算后半辈子都和十八别扭着相处吗?”
钟家三老爷夫妻双双别开头去,他们两人实在瞧不上闻春意这样的一个女人,总觉得她配不上自家千好万好的儿子。有时候,他们瞧着晨哥儿都觉得闹心不已。可是这样的话,当着钟池春的面,两人没有一个说得出口去,毕竟当日是钟家主动去闻府求亲。钟池春瞧着他们两人的神情,轻轻叹气说:“你们在池南小城住这么些日子,有那家的儿媳妇会如十八一样的这般孝顺,由着公婆在外这般放肆的花银子?”
钟家三老爷夫妻双双回转头来,异口同声的说:“我们也带了银子过来,并没有全用她的银子开支。”钟池春瞧着他们轻摇头说:“按道理来说,你们来池南小城时,我们是晚辈,应该主动支付来回的路费,。可是当时我不在池南小城,你们急吼吼的赶了来,有什么心思,别人不知道,我多少能猜出几分。你们来的一路上开支,全由她负担。你们两个将心比心的想想,你们带了这么的人来,那些人不用吃不用喝吗?有些话,她不说,不证明她心里不知事。”
钟家三老爷夫妻只觉得自个生了一个白眼狼,听听他说的那些话,只当他们是来白吃他的米粮,就没有想过他们夫妻是有心想要帮他来守住家业。钟家三老爷那智牙都要咬碎起来,闻春意在荒地上买那么一块大的地皮,明明就是乱甩银子在无用的地方。钟家三夫人想着旧院子那里,过年前,那生意红火得她在茶楼里,都能听人说些羡慕妒忌恨的酸话。而他们只是想为买一株名花,一次再次,到头来还是在外人面前丢了大脸面。
夫妻两人都瞧着钟池春心烦起来,钟家三夫人拍着桌子跟钟池春说:“春儿,论孝顺你抵不过你的两位兄长,论妻子人选,你没有你两位兄长听话。我和你父亲不过是心气不平,你就不能退让一二,一直到现在都跟我们把旧事翻来覆去的折腾给我们听。她是我们儿媳妇,我们当长辈的人,难道还不能说一说她?她摆那么大一个摊子,待我们也不曾比你两个嫂嫂待我们厚重。你瞧瞧家里的吃用,都舍不得专门请一个煮食的人来,就这般应付着行事。
再说你的身边,除去跟来的两个粗人外,你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丫头打理贴身衣物。再说说、、、、、、。”钟家三夫人要说起这些家常琐碎事,她有得是规矩可以论长论短,钟宅处处都可以被她寻到破绽之处。她越说越觉得自家儿子有这样的一个妻子吃足了苦头,心里越更不服气起来,根本就没有心思抬眼去瞧钟池春的眼色,只管顺顺当当把一肚子的闷气发作出来,说到最后面,她发话说:“春儿,我们家轻易不能休妻,可是你可以枕前教导妻子。”
钟池春是笑非笑的瞧她好几眼,再打量钟家三老爷几眼,他这眼色瞧得钟家三老爷恼火起来,冲着他说:“你来回瞧我和你母亲,有什么意思?”钟池春很是感叹的说:“父亲,母亲说得都是名言,只是父亲刚刚只惦记着跟儿生闷气,都没有听进母亲的大道理,我想着都有些为父亲惋惜。不如儿子出去后,要母亲再跟你说说她后面说的话。”钟池春快步快脚往房门口走去,在关门时,他探头跟钟家三老爷说:“母亲说枕前教导妻子,我觉得极其重要,有家的男人,都要记牢这一句话。”
钟池春出了房门,轻舒一口气,总算钟家三老爷夫妻还是爱面子的人,轻易不会大叫大嚷跟儿媳妇在外面就相斗起来。他在心里轻轻叹一口气,想着钟家三老爷夫妻的左右担心事,他就只觉得两位老人太闲了,才会有这么多的操心。如今他也是为人父的人,难道真的能跟亲生父母计较长长短短吗?可是转而想起闻春意,他记起别人传的经验,只觉得这中间的稀泥,还是要快速的乱涂抹一番,不管如何面上总要涂抹得光亮一些。
过去一年来,钟池春没有白度过那些日子,总算能听进一些过来人的话语。他已经不寄希望一家人亲的局面,他如今只盼着大家面上能过得去就